他用手指捻了一点，搓了搓，闻了一下，眉头轻轻皱了下。</p>

“太辣了。”他说，“不像普通军粮该有的味。”</p>

沈微婉心跳加快。</p>

他知道有问题。</p>

但她没接话，只安静等着。</p>

萧彻把袋子扔在地上，声音冷了些：“查清楚就行。”</p>

说完转身走了，袍子扫过台阶，再没回头。</p>

沈微婉仍跪着，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慢慢站起来。</p>

膝盖有点麻，她没扶墙，也没急着动。她望着萧彻离开的方向，脑子里快速回想刚才的对话。</p>

皇帝没责骂，也没下令追查。但他亲自来了，亲眼看了，亲手试了味道。</p>

说明他起了疑心。</p>

这就够了。</p>

她摸了摸袖袋，银箔包着的茱萸样本贴着皮肤。下一步，得让这份证据能摆在明面上。</p>

这时，钟鼓楼传来晨钟。</p>

一声，两声。</p>

尚食局的门开了，一个厨役提着水桶出来，看到她愣了下：“沈奉御这么早？”</p>

她笑了笑：“刚送走一批食材，顺便看看交接单。”</p>

那人点头走开了。</p>

沈微婉没动。她知道现在不能回值房，林姑姑不在，掌事也不在，要是贸然检查军粮，被人撞见反而不好。</p>

得等个合适的机会。</p>

她走向东库，脚步平稳。路过一条岔道时，眼角扫到墙上有一道新划痕——像是刀鞘蹭的，位置不高，正好是成年男子佩刀的高度。</p>

她脚步一顿。</p>

刚才陆景渊走的是这条路。</p>

她继续往前，到东库门口，假装看今天的食材登记簿。守库太监恭敬递上册子，她翻了两页，随口问：“今早京畿卫进来，走哪条路？”</p>

“回奉御，从西华门进，直通尚食局前坪。”</p>

“没走小路？”</p>

“没有。世子说了，公务在身，不能违宫规。”</p>

她点点头，合上册子。</p>

那道墙上的痕迹，是他留下的？</p>

正想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p>

她猛地回头。</p>

一个穿深青色斗篷的人站在十步外，手里拎着个油纸包，没戴帽子，露出半张清秀的脸。</p>

萧煜看着她，嘴唇动了动。</p>

“我拿到你要的东西了。”他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