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经晚了。</p>

满殿哗然。几个原本支持他的老臣悄悄退后半步，避开视线。</p>

萧彻终于站起来，眼神冰冷：“来人。”</p>

侍卫立刻上前。</p>

“查封崔府，所有账本、印章、来往文书全部封存。崔砚之暂时软禁，听候传唤。”</p>

崔丞相踉跄后退，嘴唇发抖：“陛下！我三代忠臣，一心为国！这女人胡说八道，一定是有人指使——”</p>

“指使？”沈微婉冷冷打断，“那你告诉我，每月初七送炭的杂役李三，为什么连夜跑了？王德全死前，牢房外发现的‘崔’字铜钱，是不是你们府上专用的钱？你怕事情暴露，所以杀人灭口，对不对？”</p>

崔丞相瞪着她，额头青筋跳动：“你……你竟敢……”</p>

“我还知道，”她往前一步，“你书房暗格里藏着北狄使节的亲笔信，上面盖着你的私章。你不敢烧，因为火漆一旦破了，就说明你私自拆了国书。”</p>

她收回脚，声音不大，但每句都像锤子砸下来：“你说我陷害你？可你自己漏了什么都不知道。”</p>

萧彻抬手，制止还想说话的崔丞相。</p>

“押下去。”他下令，“等三司会审。”</p>

侍卫上来抓人。崔丞相挣扎一下，突然回头盯着沈微婉：“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能活到审判那天？”</p>

她没退。</p>

“我不需要活到那天。”她说，“我只需要今天，把话说完。”</p>

他被拖出去时还在吼，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有人低头整理袖子，有武将悄悄对视。陆景渊站在角落，手按刀柄，目光落在沈微婉身上。</p>

她还跪着，但背挺得笔直。</p>

萧彻看着她，很久没说话。</p>

“起来吧。”他终于开口。</p>

她扶地想站起来，忽然听到殿外急促的脚步声。</p>

一个小太监冲进来，脸色发白：“启禀陛下，崔府……搜出北狄虎符一枚，还有十七封密信，全都盖着相府私章，内容涉及边关布防……”</p>

话没说完，殿内已经乱成一片。</p>

崔丞相被拖到侧廊，听到消息，整个人一震，瘫坐在地。</p>

沈微婉站起身，膝盖有点麻。她没揉，只是把三份证据重新收好。一份放进膳盒夹层，一份藏进袖袋，最后一份紧紧攥在手里。</p>

她抬头看向御座。</p>

萧彻正看着她，眼神很深。</p>

她没说话，也没行礼，就站着。</p>

外面风吹起来，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响了一声，又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