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一个盟友。</p>

不是依附，也不是投靠，而是并肩作战。</p>

“如果殿下愿意守住本心，”她终于开口，“微婉愿做您的臂膀。以后若有危险，彼此互通消息，互为支援。”</p>

萧煜看着她，许久没说话。</p>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抱拳。动作规矩却不生硬，像是承诺，又像是立誓。</p>

“一言为定。”</p>

沈微婉也微微点头。</p>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客套，也不需要。他们都清楚，这个约定不是温情脉脉的交心，而是在刀尖上互相支撑。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p>

萧煜收回手，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暗红簿册：“接下来要去哪儿？”</p>

“回主堂核对今天的轮值表。”她说，“新规矩刚立，不能松懈。”</p>

“那你小心。”他提醒，“今天来抽查的人，不是内务府常派的那几个。带头的那个主事，三年前曾在崔府当过幕僚。”</p>

沈微婉眼神一闪：“您认识他？”</p>

“不算认识。”萧煜淡淡道，“但我记得名字。他姓郑，字文谦，擅长查账，更擅长毁证。你这本簿册，千万别离身。”</p>

沈微婉点头，把簿册往怀里又塞了塞。</p>

萧煜不再多留，转身要走。</p>

“殿下。”她在后面叫住他。</p>

他回头。</p>

“下次见面，不必专程道谢。”她说，“既然已经结盟，就不必再说客气话。”</p>

萧煜嘴角微扬，终于露出一丝真实的笑：“好。那下次见，就是有事的时候。”</p>

他走了。脚步很轻，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深处。</p>

沈微婉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才转身朝尚食局主堂走去。</p>

风还在吹，檐角的铜铃轻轻响了一声。</p>

她走进厅堂，把暗红簿册放进抽屉，顺手摸了摸袖中的铜印。印底还带着温热，像是贴着皮肤久了，存下了体温。</p>

墙上挂着的《御膳监管新规》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第一条写着：所有食材入库，须经三方查验签字，缺一不可。</p>

她刚要坐下翻账，门外传来脚步声。</p>

抬头一看，是尚食局的小宫女端着一碗茶进来。</p>

“司膳大人，这是刚熬好的姜枣茶，驱寒的。”</p>

沈微婉接过碗，指尖碰到瓷壁的温度。她没急着喝，而是盯着茶面看了一会儿。</p>

茶色澄黄，看起来没什么异常。</p>

但她记得，今早厨房申领的红枣，是新一批送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