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杨杨几乎是一夜未眠。</p>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那张空白信纸,感觉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又轻如鸿毛。</p>
重的是写下它们时内心的屈辱和反抗,轻的是它们在父亲那套“大局观”面前的微不足道。</p>
于是,季杨杨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快意,将所有的委屈、愤怒、积压多年的不满,用最“诚恳”的语气,写满了整整两页纸。</p>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扔下笔,感觉心里畅快多了。</p>
季杨杨没有把检讨书给任何人看,直接塞进了书包夹层。</p>
第二天早上,季杨杨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去敲了主卧的门。</p>
刘静已经起来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倦色。</p>
“杨杨,起来了?”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p>
“妈,你感觉怎么样?感冒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杨杨担心道。</p>
刘静心里一暖,又是一酸,儿子还是关心她的。</p>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别担心。”她伸出手,想摸摸儿子的头,却被季杨杨微微侧身躲开了。</p>
季杨杨垂下眼睑:“没事就好,那我走了。”</p>
他说完,转身就去餐厅拿了片面包和一盒牛奶,看也没看坐在餐桌旁看报纸、实则竖着耳朵听的季胜利一眼,径直摔门而出。</p>
“砰”的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砸在刘静心上。</p>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p>
这好不容易才修复了一点的亲子关系,一夜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冰点,甚至裂痕更深了。</p>
季胜利放下报纸,脸色铁青,最终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p>
上午的考试,除了乔英子外,季杨杨和方一凡也都心不在焉。</p>
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两人就被李萌老师叫住了,带往校长办公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