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糖好好吃！比花蜜味道更实在呢！”</p>

“你快跟我们说说，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热闹？”</p>

小仙娥们围着她，七嘴八舌，兴奋不已，光莹绘声绘色地讲起长沙城的喧嚣、梨园的热闹、各色美食的滋味，还有那些画本子里的故事，听得小仙娥们惊呼连连，向往不已。</p>

而听着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赞叹，看着她们对凡间小玩意爱不释手的样子，光莹心里充满了小小的得意。</p>

最后，光莹抱着一坛窖藏多年的桃花酿和几匹最适合做袍子的深色云锦，来到了那株最古老的老桃树下。</p>

“树爷爷，我回来啦！”光莹的声音欢快得像只小雀。</p>

老桃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缓缓响起：</p>

“哟，是小光莹回来了啊……嗯？身上沾了好重的红尘烟火气，还带了……凡间的吃食？”</p>

老桃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欣慰的低语，一道柔和的仙光拂过，那些礼物便消失了，算是收下了。“顽皮的小家伙，在下面玩野了心了？”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直接在光莹心中响起。</p>

光莹蹭到粗壮的树干旁坐下，托着腮，脸上欢喜的神色慢慢淡去，染上了一丝迷茫。</p>

“树爷爷，人间是很好玩，东西好吃，热闹，还有很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有个人，对我也特别特别好，好得不得了。”</p>

“哦？如何个好法？”树爷爷的声音带着了然的笑意。</p>

“就是……我想吃什么，他立刻就能给我弄来；我想玩什么，他马上就能给我找到；他怕我冷怕我热，怕我不开心……他还说……说倾心爱我，想一辈子陪着我。”</p>

光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颊微红，“我……我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挺舒服的，但是……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心里不踏实，树爷爷，您说，我该怎么办呀？”</p>

然而老桃树历经沧桑，何等睿智，只听了几句，便幽幽叹息一声：“傻孩子，你这哪是去游玩，分明是动了凡心了。”</p>

光莹一愣，脸上飞起两抹红霞，下意识反驳：“才没有，树爷爷你别瞎说，我就是……</p>

就是觉得他那里挺好玩的，他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对我言听计从，可好了！”</p>

“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树爷爷的声音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p>

“这便是凡人所说的‘温柔乡’、‘英雄冢’啊，小光莹，你享受着他的好，可曾想过，他为何要对你如此？”</p>

光莹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他喜欢我呀，他自己说的！”她把二月红在暖房那番剖白学了一遍。</p>

树爷爷沉默了片刻，枝叶摇动，仿佛在摇头：“喜欢……唉，情之一字，最是缠人，也最是伤人，尤其是仙凡之间。</p>

天规虽不如上古时期严苛，默许仙子下界历练甚至与凡人结缘，但你要想清楚，凡人的寿命不过匆匆数十载，于我等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p>

你如今贪恋他带来的欢愉，可曾想过欢愉之后的漫长孤寂？更何况，人心易变，今日他视你如珠如宝，明日或许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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