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酥因残余的痛楚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瓣。</p>

萧秋水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p>

他俯下身，想要为她抚平紧锁的眉头。</p>

指尖刚刚触碰到阮酥光洁的额头，一股冲动便席卷了他。</p>

萧秋水情难自禁地，慢慢低下头，再低下头。</p>

最终，一个滚烫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悔恨，轻轻地印在了阮酥的额头上。</p>

就在嘴唇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床上的少女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p>

阮酥缓缓睁开了眼睛。</p>

她装作在睡梦中被惊动，迷蒙地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p>

然后，就对上了一张来不及撤离的脸。</p>

萧秋水的脸。</p>

那张脸上，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深情、痛苦、和被当场抓包的惊慌失措。</p>

四目相对。</p>

周围的空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p>

萧秋水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p>

他猛地直起身，手足无措，语无伦次。</p>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你……你额头上有东西……”</p>

这种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连萧秋水自己都不信。</p>

阮酥没有说话。</p>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脆弱又动人。</p>

阮酥虚弱地摇了摇头。</p>

在萧秋水以为阮酥要生气或者哭出来的时候，阮酥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手回握住了他那只僵在半空的大手。</p>

她的力气很小，但那份依赖和接纳的意味，却无比清晰地传递了过来。</p>

“我……”阮酥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不怪你。”</p>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狠狠地在萧秋水的脑海中炸响。</p>

不怪……</p>

阮酥不怪自己？！</p>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萧秋水，让他所有的尴尬和慌乱都消失不见。</p>

萧秋水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p>

“阮酥……”他声音哽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笨拙又真诚的承诺。</p>

“以后，我拿命护着你。”</p>

窗外，一道黑影默然转身，融入了更深的黑暗。</p>

柳随风其实并未走远。</p>

他在自己的房间调息片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又折返回来。</p>

柳随风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p>

然后，他就透过窗纸上朦胧的剪影，看到了房内发生的一切。</p>

吻。</p>

和紧紧相握的双手。</p>

柳随风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能将夜色冻结。</p>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p>

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黑暗中疯狂滋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