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周安岁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脸上的松弛感瞬间消失——是科室的短号。</p>

周安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指尖都在用力</p>

<i>周安岁</i>喂，我是周安岁……嗯，知道了余医生，我马上到</p>

挂了电话，她歉意地摸了摸陶峻的脸，拿起椅背上的白大褂</p>

<i>周安岁</i>1床突发室颤，需要支援，你先回去休息吧</p>

<span>陶峻</span>我陪你一起回去，我还能帮你</p>

陶峻已经站起身，刚才还带着暖意的咖啡杯被留在桌上，冰块融化了大半</p>

两人一路小跑回医院，穿过急诊大厅时，正好撞见推着平车的护士。周安岁一边跑一边飞快地问</p>

<i>周安岁</i>除颤次数？肾上腺素剂量？</p>

<span>护士.</span>两次除颤，刚推了1mg肾上腺素</p>

陶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白大褂的下摆被风掀起，突然想起刚才在面馆，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很小的梨涡</p>

周安岁先去看情况而陶峻则是翻看着病人的资料</p>

抢救室的门关上时，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周安岁在旁边随时给陶峻打下手，陶峻语气冷静得像换了个人</p>

<span>陶峻</span>准备第三次除颤，200焦耳！</p>

周安岁站在陶峻身侧，递过喉镜</p>

<span>陶峻</span>气管导管型号7.5，确认</p>

四十分钟后，患者的心率终于回到窦性节律。周安岁摘下沾满汗水的口罩，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已经完全湿透。</p>

她转头看向陶峻，她的拼命三郎正在写抢救记录，侧脸在无影灯下显得轮廓分明</p>

<i>周安岁</i>面凉了</p>

她轻声说</p>

陶峻笔尖一顿，抬头看着周安岁笑了笑</p>

<span>陶峻</span>没事，等下交班完，我叫外卖。这家面馆的外卖，二十四小时都能送</p>

凌晨一点，两人坐在ICU医生办公室的角落里，分着一份重新点的牛肉面。塑料餐盒的保温效果不好，面有点坨了，但没人在意。</p>

<i>周安岁</i>下次约会</p>

周安岁吸着面条，声音含混不清</p>

<i>周安岁</i>我们去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吧</p>

陶峻点点头，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她</p>

<span>陶峻</span>好，等这波忙完，去顶楼的天台上，我带个信号屏蔽器</p>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们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p>

远处，城市的霓虹灯明明灭灭，而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两份没吃完的牛肉面旁，散落着揉成团的口罩和写了一半的病程记录，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刺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