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风声低沉，似有若无，像有人在廊下驻足。楚晚宁垂眸，目光落在那碗粥上，白瓷碗壁上氤氲的雾气正一点点消散，留下一圈浅浅的水痕，像旧时记忆边缘的晕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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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那孩子可能真的活下来了，而且，已经以一种他从未预料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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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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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像从记忆深处穿堂而过，轻轻叩响了他心底尘封的门。多年以前，那个孩子也是这样唤他的，声音里带着怯意与孺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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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同样的两个字，却从墨燃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从容与掌控。称呼变了，距离也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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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收回思绪，将粥碗推到一旁。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灵核虽碎，但经脉尚存，若能寻得玄冰草与龙息玉，再以九转还魂功温养，未必没有重聚之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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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如墨，雪花无声飘落，檐角垂挂的冰棱在微弱的月色下泛着冷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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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门槛处，又轻轻退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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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并未回头。他知道那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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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墨燃靠着冰冷的柱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收回伸出去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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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在风雪中低声道，"我会让你活下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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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他的声音吹散，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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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楚晚宁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他伸手推开一条缝隙，雪花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望着漫天飞雪，眼中的光一点点敛去，又一点点燃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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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真的是他，"他在心底轻声道，"那么，便让我们把旧账新仇，一并算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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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上窗，殿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这一次，寂静中多了一丝决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