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明坐在沙发上，穿着熨帖的衬衫，手中端着一杯茶，见他进来，温和一笑：“小砚，好久不见。”</p>

“表哥。”程砚语气平静，走过去坐下，“听说你有事找我？”</p>

“不急。”程既明放下茶杯，“先吃饭，一家人，边吃边聊。”</p>

饭桌上，菜肴丰盛，气氛却微妙。舅舅频频劝酒，程既明则不时问起程砚的工作、生活，语气关切，却字字带刺。</p>

“听说你最近在查旧案？”程既明忽然开口，目光直视程砚。</p>

程砚夹菜的手微顿，随即笑道：“哪有，就是整理父亲的遗物，顺手翻了翻。你也知道，我这人念旧。”</p>

“念旧是好事。”程既明点头，眼神却冷了几分，“但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查得太深，伤人伤己。”</p>

“我明白。”程砚低头喝汤，掩住眼底的冷意，“不过，我总觉得父亲走得太突然，有些事，我想亲自搞清楚。”</p>

“搞清楚？”程既明笑了，“你以为你能查出什么？真相？还是背叛？”</p>

空气骤然凝固。</p>

舅舅程国栋连忙打圆场：“哎，既明，别说了，吃饭吃饭……”</p>

程既明却没停下，继续道：“小砚，听我一句劝，有些门，推开之后，你可能就不想再回头了。为了谁，都不值得。”</p>

程砚抬眼，直视他：“如果那扇门后，是我父亲的清白呢？”</p>

两人对视，火花暗涌。</p>

就在这时，程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借着拿手机的间隙，瞥了一眼——是沈曜发来的加密消息：“信号已锁定，我在外等你。小心程既明。”</p>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口袋，嘴角微扬：“表哥，你说得对。有些事，确实不该查。但有些事，我必须查。”</p>

饭局在沉默中结束。程砚告别舅舅，走出家门。雨已停，夜风微凉。他刚走到巷口，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停下，车窗降下，沈曜坐在驾驶座，轮椅已收起，藏在后座。</p>

“上车。”他说，“我们该去青溪旧站了。”</p>

程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灯火渐暗的家门，轻声道：“今晚之后，有些事，不会再一样了。”</p>

沈曜启动引擎，车轮碾过水洼，驶向城市的暗处。</p>

“嗯。”他淡淡道，“但至少，我们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