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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急得直跺脚,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义勇姐弟才刚入山门,他这个做师兄的,正想端着点样子,装得沉稳些、可靠些,结果这下好了,那点不值一提的小糗事被当众说出来,面子都快被烘成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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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多大的人了……”他又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抵到胸口,活像只被晒得蔫了的兔子。</p>
锖兔觉得自己还是该替自己辩解一下,解释道,“那、那次是意外……”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够有底气,慌忙补充道:“而且我后来、后来有好好清理的!”他刻意把“好好清理”四个字咬得重了些,像是要以此证明自己并非那般毛躁,可尾音里的慌乱藏不住,连带着耳朵尖又红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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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抬眼瞥了瞥义勇姐弟,见两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梗着脖子看向师父,像是在强调般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我把灶台擦得干干净净,连锅沿都没留一点痕迹呢!”</p>
佐近次背对着他,发号施令,“今晚厨房的洗碗工作就交给你了,顺便再把菜园里的杂草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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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错了!”锖兔哀嚎着,“我刚才说的是……是上次的料理别有一番风味!对!是独特的美味!”</p>
“咚”的一声轻响,竹刀落在脑门上,不疼,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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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呀”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额头,方才涨红的脸又添了层窘迫的热意。他张了张嘴,那句“不是的”刚要溜到舌尖,对上师父眼底那抹藏着笑意的严肃,又乖乖咽了回去。</p>
“知、知道了……”他蔫蔫地应着,手指还按在被敲的地方,指尖能摸到布料下微微发烫的皮肤。眼角余光瞥见义勇姐弟安静站着的身影,肩膀又垮了垮——这下好了,不仅糗事被抖出来,还得顶着新师弟师妹的目光去干杂活,这师兄的架子算是彻底端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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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委屈也只能认了,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补了句:“我会把碗洗的发亮,杂草也一根不留的!”</p>
鳞泷佐近次看着锖兔手忙脚乱解释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底的严肃悄悄化开,漾出点长辈对晚辈的纵容</p>
这孩子,还是这么不经逗。</p>
他收回竹刀,往腰间一别,故意板着脸哼了声:“行了,快点吃完,吃完就去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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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背着手,脚步慢悠悠地往正屋走。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踏、踏”的轻响,背影看着依旧严肃,可那微微晃动的肩头,却像是藏着没忍住的笑意,连带着周围的风都柔和了几分。</p>
直到听见木屐声彻底远了,他才敢偷偷抬眼,飞快扫了圈四周,然后对着糕点瘪了瘪嘴,用气音小声嘀咕:“明明就是黑暗料理……” 说完还飞快捂住嘴,警惕地往师父离开的方向瞥了眼,那副做贼似的模样,生怕再被抓个正着。</p>
这话他可不敢再让师父听见了。</p>
周围的笑声像小石子儿似的砸过来,锖兔本就没褪的红晕这下更浓了。拓真胳膊一伸,热烘烘地搂住他脖子,带着点调侃的劲儿晃了晃:“你是真不怕我告诉师父啊?刚那话要是让他听见,今晚的杂草怕是得除到后半夜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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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被勒得缩了缩脖子,忙抬手去掰拓真的胳膊,急得瞪眼睛:“拓真!你别乱说!” 话虽硬气,声音却虚虚的,眼角瞟着师父离开的方向,手心里都沁出点薄汗——这要是再被捅到师父那儿,他今晚就别想沾床了。</p>
看着他们打闹,茑子捂着嘴笑,真菰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让茑子姐姐见笑了”</p>
茑子笑得眼尾弯起,轻轻摆了摆手:“哪里的话,你们这样热热闹闹的,倒叫人觉得亲切。” 她说着,目光落在锖兔被拓真勒得直蹬腿的样子上,笑意更浓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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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菰脸颊微红,轻轻拉了拉锖兔的衣角,想让他别闹得太厉害,嘴上却还小声解释:“他们平时总这样……” 话没说完,见锖兔挣开拓真后,正瞪着眼要去挠拓真痒痒,自己先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眼底漾着柔和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