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茶香氤氲间，李慕婉忽然掩唇轻笑：“前几日那孩子说起新收的弟子，莫不是……”</p>

“婉儿还是这般聪慧。”莫尽欢唇边漾开一抹浅笑。</p>

李慕婉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这么说来，师兄岂不是要唤我一声师祖了？”</p>

莫尽欢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笑意更甚：“这话……婉儿可敢当着他的面说？”</p>

“自然是不敢的。”李慕婉轻笑出声，她忽而正色道：“那近日宗门传得沸沸扬扬的掌门亲传弟子，便是尽欢姐了？”</p>

莫尽欢将茶盏轻轻搁下，瓷底与玉石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p>

随后，她看了一眼窗前琴案上静卧的古琴：“婉儿还通晓古筝之韵？”</p>

李慕婉眸光轻转，落在琴案上的焦尾古筝上。</p>

“不过是闲暇时随手拨弄，聊以遣怀罢了。”她垂眸浅笑，语气温软谦和。</p>

莫尽欢唇角微扬，指尖轻轻点着茶盏边缘：“不知我可有这个耳福，听婉儿抚琴一曲？”</p>

李慕婉闻言抬首，眼中漾开盈盈笑意。</p>

她起身时裙裾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月华。</p>

“尽欢姐想听，婉儿自当献丑。”她行至琴案前坐下，素手轻抬，衣袖滑落间露出一截皓腕，“只是技艺粗浅，还望姐姐莫要见笑。”</p>

窗外一阵清风拂过，卷着几片花瓣飘入室内，恰好落在琴弦之间。</p>

李慕婉指尖轻拂，那花瓣便随着弦音轻轻颤动，恍若有了生命。</p>

一阵仿若天籁的曲乐，从古筝传出，如同小桥细水般，融入身心之中。</p>

琴音渐歇，余韵却在室内久久萦绕。</p>

莫尽欢凝视着李慕婉抚琴的侧影，但见她指尖仍轻搭琴弦，似有不舍。</p>

“婉儿的琴音…”她顿了顿，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恰似你这个人，一样的温润如玉，清婉动人。”</p>

李慕婉闻言抬眸，眼中似有星子闪烁：“尽欢姐说笑了，倒是让我想起，我的哥哥…”</p>

话到此处忽然停住，只是将手轻轻覆在琴面上，感受着尚未散尽的余震。</p>

莫尽欢是第一次听见她还有哥哥，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不然当年她也不会独自一人被人追捕。</p>

李慕婉忽而一笑，眼眸浮现几分释怀：“虽然哥哥已经不在了，我会代替他好好在这个世上活着，而且…”</p>

微微顿了顿，她看向莫尽欢，眉眼带笑：“我也很高兴当年与尽欢姐的相遇。”</p>

在哥哥之后，唯一一个细心照顾自己的人。</p>

莫尽欢微微一怔，随后，又展颜一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温柔：“我也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