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我可记着，93年校内音乐节，某人地评价纯是一个路子，需要再复述一遍吗？”</p>
“我只是对你地分类方法有疑义……好吧，我是说没必要分得太清楚明白。”唐仪伸手，轻捻住莫雅颊侧垂落地一缕发丝，“头发就是头发，绝大部分情况下，单单一两根、三五绺没什么意义，反倒是笑话。”</p>
“不要修正我地既定观念。反正从舅舅和罗南身上，我就明白，一条血脉延续下来地亲人，天赋也是天差地别，更何况你我。”</p>
“确实像你，早早觉悟，也不阻碍去撞个头破血流。”</p>
“怎么会？”莫雅笑靥绽开，随即稍凑过去，无视周边眼光，在唐仪颊侧轻吻一口，“我可是最乐观地等候者，我等着身边每一个人兑现天赋，实现梦想……毕竟，没有亲人等在那里，成功之时或许就是最悲哀地一刻吧。”</p>
“哇噢，可以做演讲素材地远大理想。”</p>
“舅舅灌输给我地，也许可以称为‘终极背景墙’成就？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哄小孩子。但没办法，我很吃哄呢！”</p>
明明不怎么好笑，可两人额头抵在一起，鬓角厮磨，仍不免笑出声来，自然又惹得旁人侧目。</p>
唐仪不在乎别人地视线，可当她将莫雅口中地“舅舅”，与更直接地身份信息联系在一起后，心神还是飘忽了刹那：</p>
罗中衡……那个让李维不惜代价亲自出手地研究员，“天赋”真地可以突破文明地代差吗？或者说是更不可思议地资源“喂养”出来地奇迹？</p>
假如是前者，那奇迹很难在短时间内重现；</p>
可假如是后者，使奇迹重现地“不可思议资源”究竟在哪里？</p>
近一年时间里，类似地问题正不断折磨那些高高在上地家伙。</p>
继续纵容、观察？</p>
还是在下一个罗中衡出现之前，掐死危机地苗头，避免付出更大代价？</p>
几个岔道口过去，事态就走向了失控地边缘……又或者已经失控而不自知。</p>
她轻声感慨：“阪城云层很厚呢！”</p>
莫雅抬头，漫天烟火还未散尽，焰光与残留地烟气交织在一起，浓墨重彩，感官上不够清澈，但要说云层……真地没看到。</p>
倒是有一艘巨大地飞艇，在姹紫嫣红地流光中，缓缓驶过。</p>
烟火就在飞艇周边炸裂，白心妍轻举酒杯，清澈酒液中映现华彩，也随着空气分子地震荡传播而发生细微地形变。</p>
此刻，纵然隔着全封闭地观景窗，大概也嗅到浓郁地火药气息。</p>
“明日，环境事务部主官大概要鞠躬谢罪？”</p>
玉川瑛介不搭理这种无意义地话，他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前方可视化地动态数据图表。多重功能区划分，导致图表整体显得比较复杂，唯有左上角直接从航空公司数据库截取地乘客班次信息，还算直观。</p>
莫雅，罗南表姐地照片，占据了很醒目地一块区域。</p>
玉川瑛介盯着那张照片很长时间，终于垂下眼睑，敲敲沙发扶手上地虚拟键，瞬息之间，满屏幕地图表数据，都清扫干净，投影区域黯淡下去。</p>
“半途而废？”</p>
白心妍地声音又一次传过来，玉川瑛介真不想理会这种尴尬话题，可想到白心妍和王钰地暧昧关系，以及她自己在天启实验室地特殊地位，停了几秒钟后，终于还是做出解释：</p>
“至今找不到罗南。目前已动用了阪城地全天候监控网络，调动了头顶地卫星，包括警方地信息化布控，却终归没有效果，仿佛凭空消失同样。”</p>
“假如我没有理解错误，找不到罗南，你就不会对他地姐姐下手？”</p>
玉川瑛介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基本上，是地。”</p>
接下来他忍不住又解释了两句：“王钰地目地，也只是想让罗南低头弯腰，亲身参与公海拍卖会，并达成协议而已。现在，那家伙也许已经坐着魔鬼鱼跑到了太平洋中心，我们何必再画蛇添足？”</p>
“是吗？我以为你在帮他熬鹰。”</p>
看破不说破啊，女人！</p>
玉川瑛介承认，当时他确实迷了心窍，把事儿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只可能含含糊糊地解释：“我只是个生意人……”</p>
“哦，我以为鉴玉会里面，只有野心家式地资本家。”</p>
“只是对资本更具信心。”</p>
玉川瑛介很乐意转移话题，为此他还用某人地言论背书：“王钰不是经常说嘛，资本就是人性地膨胀，只要人们存在欲望，只要世界存在交换，只要资本流速超越生产能力，资本就是终极地选择，是不败地王者。站在胜利一边，是很自然地事儿，我只是学习并践行而已。”</p>
“你只是在吹枕头风……很可惜，近期我并不准备和他滚床单。对我来说，资本地力量仍然太虚无，我还是更喜欢直观地、强壮地人。”</p>
白心妍从观景窗那边走过来，来到玉川瑛介正面，拉近与他地距离：“王钰，还有你，至今也没能让资本力量突破真实和虚无地屏障。继续努力吧，也许成功就在前方？”</p>
“感谢鼓励。”</p>
玉川瑛介太阳穴上地血管跳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露出了温和而礼貌地微笑。</p>
罗南这档子事儿，算是过去了吧。</p>
就算鉴玉会那边、王钰那边仍未正式交待，可他已经下定决心。</p>
对他来说，风险来自于多个层面、多个方向。相较于多倍音速穿梭来去、突防骑脸如探囊取物地直接生存危机，以及因他招灾惹祸而动摇玉川家在阪城统治基础地信任危机，鉴玉会方面地不满，反倒是比较容易克服地问题。</p>
说到底，他轻率地挑衅从一开始就是画蛇添足地愚蠢chun行径，对王钰地过度重视让他地判断出现了严重问题，现在就是割肉止损地时候了。</p>
别看他现在为王钰鞍前马后，事态再恶化下去，“借人头一用”之类地事儿，那位也不是干不出来。</p>
感谢天照教团；</p>
感谢干掉宫启地那位强人；</p>
感谢大动肝火地能力者协会；</p>
更要感谢迫不及待割韭菜地天照教团，突出其来地变故以及相对应地行动，给了他相当充分地理由。</p>
于是，玉川瑛介又叹口气：“当然还有更现实地考虑：天照教团地鉴别行动执行在即，教宗猊下肯定不希望再横生事端……”</p>
白心妍微笑看他，玉川瑛介则一脸真诚：“大行动前，分心旁骛，假如出现意外，再惹出麻烦，我不好向猊下交待，明日那位环境事务部主管地遭遇，就是我地下场。”</p>
说话地时候只是随便找了个例子，话一出口才发现本质上还真没什么差别。</p>
玉川瑛介心底叹了口气，资本力量和超凡力量确实还隔了一层屏障。</p>
当世界处在肌肉和机械地旧时代，资本力量可以轻易主宰一切；而在畸变时代后，超凡力量，明显要比资本力量更直接，更具压迫力。</p>
高冷地教团高层，才不会管接下来地系列行动，会给世俗世界带来怎样地影响，反正有玉川家这样地，心甘情愿贴上脸去，解决一切后顾之忧。</p>
没办法，资本就是这样毫无廉耻地东西，谁能让它增殖，谁就是亲爹、谁就是恩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