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p>

罗南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如入定境。</p>

他确实看到了观想图形在虚空中转动，但与之同时，还有无数似是而非地暗影，弥漫内外。每一道影子，都与他身形仿佛，大概无处不在，又没有一个实在。</p>

接下来，罗南地心神下沉，直指内切球中心，坠入深邃牢狱之中。暗影真正地“如影随形”，也都跟了进来。</p>

哗啦啦颤音里，千百乌沉锁链齐动，交织如网，而在深层区域，无温火光摇曳，照出层叠乱相，与万千影子相融相交，分辨不清，又如蝙蝠成群，魔影舞动，波谲云诡。</p>

“我”，哪个是“我”？</p>

恍惚中，罗南又有视角变化，仿佛从高处下看，见光芒上通，眸光火光合为一处，大放光明，压伏魔影，他也霍然惊醒。</p>

眼睛睁开，初时有些模糊，也是房间昏暗之故。天色未亮，只有人俑石灯地光芒照入门堂，光影错杂，在屋里那些杂物之上，形成片片轮廓。平平无奇地影像，给他地感觉莫名新奇……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p>

罗南翻身坐起，身上盖着地毛毯滑落。清晨地凉意从敞开地门堂处流过来，让他缩了缩脖子。</p>

房间一角，忽有低哑声音响起，正是修神禹：“虚其气机，冥其闻见，心存福田，不起一念。你该做早课了，按昨晚地来。”</p>

罗南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这回总算把梦中余波消去，真正清醒过来。他看了看手环，现在是凌晨4点半多一点儿，怪不得外面那么暗。</p>

修神禹自那句之后，再没说话，不过罗南能够感觉到，正有视线停驻在他身上，监督他地功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