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第一个上台,拿着一篇叫《江上月》的诗念了出来。
顾云河听完,当场一愣。
“这诗……怎么跟我四年前写的一模一样?”
全场哗然。
朱兰急着解释:“小王爷莫不是记错了?这诗乃我自创!”
顾云河冷笑一声:“自创?你把我那本旧集抄都不抄利索,最后一句都漏字了。”
如玉这时缓缓站起身,手一举:“四人皆涉抄袭,伪造履历,查明之后将交由江州府处理。”
“今日起,诗社暂停外聘讲师任命。”
场子一下子炸了。
柳依依却没动,她反而靠着椅子,笑了一声。
“好戏,才刚开始。”
当天晚上,陈元在帝师署听徐长风汇报。
“如玉那边顺利,四个讲坛内鬼全拔出来了。”
“顾云河这回也配合的不错。”
“不过柳依依没动作,一点都没阻拦。”
陈元坐在厅里,把玩着一个玉佩,像是没听进去。
“她不动,才是对的。”
“我要的是她挺的住。”
“江州现在是个台子,台上谁站的住,以后我就捧谁。”
徐长风叹了口气:“她可不知道你这么考她。”
陈元站起来走到窗边:“她要是知道,那就不值钱了。”
“人啊,的扛一扛,才知道值不值。”
“江州这火,才刚起。”
江州,这两日不太平。
诗社刚整顿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地下已经动了。
这天一早,文昌街口墙上,全贴满了红纸黑字的大字报。
“女子讲学,误国误民!”
“诗社成祸社,女讲师不配为人师表!”
“帝师夫人,勾结江湖、扰乱纲常!”
字写的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读书人写的。
但一早起来的街坊看见了,全都围着指指点点,街头巷尾开始疯传。
“我跟你说,我邻居家闺女前几天去诗社听了课,回来就说不想嫁人了!”
“还有我外甥女,说要出书,要做文人!哎呦,疯了疯了。”
“听说还有人半夜在讲坛那边吟诗,声儿老大,一群人围着,像是邪教似的。”
三言两语传出去,江州人就炸了。
最先跳出来的是几家老牌书坊。
其中就有一家姓陈的掌柜,拄着拐杖在大街上骂了一整天。
“咱们江州,几百年下来,什么时候让女人坐讲坛?这不是***嘛!”
“柳依依那个女人,要不是靠了帝师,她能上台讲课?就她那出身,能管咱江南书坊?”
“现在好了,闺女不上学要造反,儿子天天盯着女讲师写情诗,这哪是学堂,这是销魂场!”
一句比一句难听。
更要命的是,那些朝中旧派在江州的探子,也趁着这机会偷偷煽风点火。
诗社门口,几名妇人冲进来扯着嗓子就喊:
“还我闺女!还我闺女!”
“我家才十五岁,跟你们学了几天诗,就说不要嫁人,要自立门户了,这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