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尖锐,割裂神经。</p>
福利院里人来人往,一只又一只手抱抱他,又在他感受到温暖时推开,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冰冷的铁门。</p>
几乎是下意识抬手,却没有拉住她,骨节分明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任由香气如丝线般钻进缠缚着心脏。</p>
胸腔里的东西剧烈撞击着,他咬紧牙耳膜充血发疼。小辛面带痛苦地跌坐在沙发上,呼吸陡然粗重,他摘下左耳的蓝牙耳机随意扔到桌上,企图缓解心里的阵痛。</p>
他尽量放松呼吸,尽量不去想从前那些不好的事情。</p>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是那个女人在做饭。</p>
三十分钟之后,女孩端上来两碗粥,大米熬得糜烂,几乎看不出颗粒,透着素白的光泽。小块小块的蟹肉卧在粥表面,点缀着一点翠绿的葱花。</p>
她尝了一口,没有海鲜的腥气,只有粥下肚的暖意,忽而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大开的卧室里面那道人影,起身叫他一起吃。</p>
此时小辛已经恢复了平静,他闻到了事物的香味,又见女人水盈盈的眼睛,要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鬼使神差答应了。</p>
餐厅里。</p>
两个人垂眼安静地喝着粥,一言不发。</p>
此时此刻,温姣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人对她只有敌意,没有别的,不用像面对那些人提心吊胆。</p>
眼前的氤氲模糊了视线,小辛默不作声地喝着粥,伶仃的眉骨极其微弱地低垂一分,粥无疑很好喝,蟹肉清甜大米软烂,只是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散发着霉味的福利院。</p>
是冬天,窗外寒风呼啸,屋里冰冷得呵气成霜。又瘦又小的他没抢到饭,还因为受了风发了一场高烧,躺在冰冷的小床上,手脚发烫,晕晕乎乎的,下一刻似乎就要晕死过去。</p>
是那位好心的食堂阿姨拿出保温桶,将熬好的水蟹粥一勺一勺喂给他吃,那里面几乎都是蚊子大小的蟹脚肉,没什么味,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比珍馐更珍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