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供状明明是汪四屈打成招编的,李辟地怎么会顺着说呢?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张无形的网正在朝自己收紧,可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能赶紧跟上朱棣回燕王府。
朱棣盯着纪纲看了半天,突然问道。
“你和秦松比,谁更能打?”
纪纲毫不谦虚。
“下官不敢吹牛,收拾秦指挥还是绰绰有余的。”
朱棣嗤笑一声。
“你倒是挺有自信。”
“行了,我给你权力,你好好查,看秦指挥到底跟这人有啥牵连。”
纪纲激动得浑身发抖,忙不迭磕头。
“是,卑职定不辱使命!”
他躬身抱拳后,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纪纲一走,姚广孝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脸不解地问道。
“殿下,这事儿还没查清,怎么就这么草率做决定了?”
朱棣若有所思。
“隐鳞密卫不该有自己的心思,秦松是跟着我从军营里出来的,军中人脉太多。”
“我不想要这种人,反倒是纪纲,真到了需要他动手杀人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最关键的是他听话,还渴望权力,不用他用谁?”
在朱棣看来,李辟地的事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他就是想把隐鳞密卫牢牢攥在手里,而隐鳞密卫的头儿,绝不能是那种人脉盘根错节的人。
就像老爷子当年的锦衣卫,要是蒋瓛在军中根基太深,还能毫不犹豫地对李善长他们下手吗?
姚广孝恍然大悟。
“殿下这是想……飞鸟尽,良弓藏?”
隐鳞密卫是秦松一手建起来的,如今成了气候,也是该换个人掌控了。
朱棣接着道。
“我一直没机会动秦松,如今纪纲送来了借口,真假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眼下人证物证都齐了。”
姚广孝点头道。
“贫僧明白了。”
……
深夜。
纪纲带着一群人踹开了秦府大门,把睡梦中的秦松揪了起来。
“纪纲!你疯了不成?”
秦松又惊又怒,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瞪圆,看着隐鳞密卫们手里的钢刀,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纪纲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大人,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着查一查。”
“你个狗东西!你还想动老子?!来人!”
秦松指着纪纲怒斥。
纪纲却不急不躁,慢悠悠从怀里掏出块腰牌,铜鎏金的牌子在廊灯下泛着冷光。
“下官是奉燕王殿下的命令行事,怎么,秦指挥这是想抗命?”
看清那腰牌上的燕王印记,秦松浑身一震,刚涌到喉咙口的怒火瞬间僵住。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不过一夜功夫,纪纲这狗东西到底背着自己干了什么?!
“殿下!”
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
“本官要见殿下!这事定有蹊跷!”
纪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必了,殿下说了,先审清楚再说。”
秦松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怒吼道。
“纪纲!你给老子说清楚!凭什么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