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就是用来替主子分忧的,啥事该抓啥事该放,得拿捏好分寸。
要是当老大的啥都亲力亲为,那威严可就稀碎了。
当皇帝跟当公司老板差不多,就是责任更重,决策要是跑偏了,搞不好得亡国,就这么点区别。
詹徽气鼓鼓地跳出来怼方孝孺。
“事还没拍板呢,你就急着推人选,方大人,你跟吏部左侍郎梁焕是不是有啥猫腻?”
方孝孺眼皮子都没抬。
“只要是能臣干吏,就算跟下官沾亲带故,那也是好事。”
詹徽被噎得直翻白眼。
跟这书生打嘴仗,他压根占不了便宜,干脆甩袖子不搭理了,转头冲着朱元璋和朱小宝喊。
“陛下!太孙殿下!这事可得三思啊!”
“户税可是国之根基,随便动一动,江山社稷都得跟着晃悠!”
“自打宋朝起,多少能臣想搞革新?范仲淹、王安石,就连苏轼、司马光后来都反对,这事得警惕啊!”
李景隆嘿嘿一笑,凑了上来。
“詹大人这话说岔了,苏轼和司马光刚开始可是挺王安石的新政,后来是因为执行出了篓子,加上王相公太执拗,他们才反对的!”
“咱做臣子的就得有闯劲儿,抱着老黄历不放,国朝还不得一直原地踏步?”
朱小宝瞅了李景隆一眼,这家伙情商贼高,总能在节骨眼上出来拱火。
再看李缘和杨靖,跟钉在那儿似的一动不动。
朱小宝哪能让他们摸鱼,直接点名。
“李大人、杨大人,您二位咋看?”
杨靖赶紧抱拳。
“殿下这革新是给老百姓谋福利,但啥事都得看实际操作,牵扯的事太多,一时半会儿也唠不出个结果。”
李缘跟着点头。
“杨尚书这话在理。”
两人虽没明着支持,但话里话外都是可以先试试,不行再改的意思。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政策一旦推下去,试错?
得耗多少年?
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哪能说废就废?
辩论跟打擂台似的,双方引经据典吵得昏天暗地,谁也不服谁。
也不知啥时候,太监把谨身殿二十多盏铜灯全点上了,照得殿里亮晃晃的。
朱元璋听得直打瞌睡,最后实在头疼得厉害,一挥手。
“今儿就先唠到这儿,前三个议题要是没啥毛病,赶紧落地办起来。”
“对了!”
“傅友文,财政报告啥时候能弄完?”
傅友文忙不迭回话。
“正在汇总呢,年关前准能交差!”
朱元璋又叮嘱礼部李缘。
“抓紧操办皇太孙大婚的事,按老规矩来。”
说罢,转头吩咐谷大用道。
“多拨点人去东宫布置布置。”
傍晚时分,天阴得厉害,寒气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大臣们走出谨身殿时,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
朱小宝搀着老爷子回侧殿后,赶紧给他倒了杯热茶。
“皇爷爷,累坏了吧?喝口茶歇歇。”
说着,又绕到背后给朱元璋按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