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奶奶说。

突然奶奶欺身上前，离着我极近，没看清怎么回事，她手里多出一把刀，正压在我的嗓子。

“说，”她低声道：“你是谁？”

“我，我叫马乐……”

奶奶使劲儿把刀往里递，我的皮肤挨着刀刃了，腿一阵哆嗦。

“奶……”

“你干嘛老叫我奶？你什么意思？占我便宜？”奶奶眼神中寒光一闪。

我喉头动了动，这老太太年轻时候就彪悍，绝对会下刀。

我说道：“我说实话吧，我不是从南方什么城市来的。”

奶奶冷笑：“那是自然，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是本地人。还有呢？快说！”

“我说了，怕你不信。”我喃喃道。

“快说！”她继续把刀往里递。

“其实我是你的……”还没等我说完，就听后院的下面有人叫着：“梅梅，梅梅。”

奶奶一怔，把刀收起来，爬过去小心翼翼探头看，下面来了一个黑脸膛，看起来不太精明的小伙子。

奶奶看着我，左右犹豫，最后叹口气把梯子放下去，对我轻喝：“下去！老实点！”

我顺着梯子下来，奶奶也跟着下来，小伙子走过来，奇道：“这不是白天那个姓马的吗？”

我看着这个小伙子，心念一动，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眼前的小伙子就是年轻时候的爷爷。

“嗯，和你一样，都姓马。”奶奶说。

爷爷皱眉：“史援朝带着人到处在抓他，你怎么还把他藏在家里，我去报告吧。”

“别。”奶奶叫了一声，她看了眼我：“小马，我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弟，在老家犯了点事。”

爷爷愣住了，喃喃说，怎么会这样。

奶奶道：“小马，你不会连我的亲戚都告发吧？”

“那不能。”爷爷语气坚定起来：“我就算犯错误，就算被他们抓住，我也不会说的。你放心！”

奶奶道，你稍等，我和表弟说两句话。

然后，她拉着我到了一边，低声说：“我不管你是谁，从哪来的，马上要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我口干舌燥，没说出话来。

奶奶急了：“你在这儿，肯定会被抓起来的，而且会连累到我们。赶紧走。”

我长长叹了口气：“天大地大无处可去。”

奶奶看着我：“你不像是坏人，更不像是流窜作案的匪类。土匪我小时候打过交道，不是你这样的。好了，我不管你是谁，先离开我们村子再说。”

“你，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小心翼翼地说。

奶奶很仔细地看我，咬着下唇说：“好奇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好像认识你，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好了，不说这个，晚上我让小马送你出去。”

我点点头。

不管这里是不是妄境，我都要凭良心办事，不能拖累他们。

至于去哪，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