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转念真的好奇怪,有的念很执着,一辈子都纠结其中;而有的念刹那改变。
就说二丫姐肚子里的孩子,爷爷奶奶一开始死活不认,觉得又丢脸又怎么样的,而喝完这顿酒,转念一想,老两口又极热切盼着孩子落地。
用奶奶的话,这可是老马家的下一代。
爷爷吧嗒吧嗒抽着老旱烟,说道:“这孩子吧,咱们家认了,该生就生。就是……二丫你一个大姑娘,未婚先孕,其他倒还好说,就是村里人戳脊梁骨受不了。”
奶奶道:“咱们自己过自己的,管别人怎么看呢。”
爷爷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家毕竟生活在这个村里,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吐沫咱们就受不了。”
“死老头子,那你说怎么办?”奶奶瞪眼:“别跟我说打胎,这孩子我要定了!”
爷爷抽着旱烟,盘腿坐在炕沿,嘟囔着说,是要想想办法。
二丫姐一咬牙:“实在不行,显怀的时候我走!去镇上或是去市里,随便租个房子。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回来。”
奶奶一拍桌子:“净他娘的说些小孩话,我们能放心你去吗?怎么了,你是私奔吗?一个人生孩子?咱们家没人了?”
二丫姐听奶奶这么说,噗噗掉眼泪。
爷爷忽然长叹一声:“老婆子,实在不行,就让你姐妹儿出来吧。”
奶奶脸色变了变:“你是说月香?”
“是。”
奶奶脸色非常不好看。我奇怪地问:“月香是谁?”
爷爷道:“那是你奶奶的老情敌……”
奶奶勃然大怒,飞出一脚踢在他身上:“老东西,胡说八道,出去干活!”
爷爷差点被踹下炕去,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奶奶道:“别听他胡说。我和月香是以前的姐妹儿,我看看找她行不行。她应该是在市里住,有房子有佣人,到时候可以让二丫去她那。”
“那敢情好。”二丫姐眼睛亮了。
奶奶无奈:“我们多少年不联系了,还不知人家能不能记得我。算了,我找她看看吧。”
商议已定,大家喝得差不多了,收拾收拾碗筷,就去睡了。
二丫姐大晚上的没回去,在阁楼有个空房间,她睡在那。我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出去到现在,大半个月了,再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叫一个舒服。
加上酒劲儿上来,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幽幽乎做了一个怪梦。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处大桥上。
开始以为是在我们市里,我们市就是被一条江水左右相隔,分成两大市区。
但仔细看并不是,下面不是江水,而是更叫浩瀚无边的大海。
大桥上只有我一个人,四周亮着灯,看不到一辆车,寂静无声。
我站在桥边,扶着栏杆往下张望。
只见幽幽发黑的海水,微微起着波浪,简直是深不可测。再往下看,似乎要被海水给吸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