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对这个外国人说了句英语。外国人怔了怔，而后艰难地扶着墙起来，蹒跚地往外走。

我惊讶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试验结束，这里没人拿他试验新药，让他赶紧走。”麻杆解释。

我正回味着这个外国人，麻杆忽然苦笑：“我知道了，为什么这一世我会成为炉鼎。”

“为什么？”

麻杆道：“你看我这前两世，一个在宫里给老佛爷炼丹，一个在海外给人家试验新药。他妈的，天生就是炉鼎圣体，生下来就是给别人做药物试验用的。”

我有些恍然，“我们落到今天这一世，并不是随机成这样，而是经过多少世的累积。”

麻杆突然跪在地上，胸口起伏又要干呕，然后吐出一地的酸水，一边干呕一边说：“老马，不如直接让我死了，遭老罪了。我如果有一百个前世，这不是要遭一百次罪。老马……”

他“哇”又吐出一口水：“我如果坚持不住，你直接给我来个痛快的，我不怪你。强于现在……受活刮之罪。”

我心乱如麻，拍着他的后背，告诉他别多想。

就在这时，麻杆脸色涨红，浑身打冷战，肚子竟然发出青蛙一般的“咕咕”叫。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再也坚持不住，大嘴一张，对着石笋就喷了。

我擦着头上的冷汗，等着他的下一个前世出现。看着他遭罪，我心有不忍，同时却也有种开盲盒的爽感。

麻杆干呕了之后，奇怪的是，并没有下一个前世出现。

他的状态和缓了一些，整个人缩在地上，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喃喃地说：“我日他先人的，遭老罪了，折磨死我了。”

“麻杆，这次没有你的前世出现。”我说。

麻杆虚弱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指着我：“你小子怎么特别失望呢，我日……”

我愣了愣，随即狂喜：“你的手！”

麻杆也怔住了，把两只手抬起来，呼吸都局促了，他往后退了一些，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石笋。

“我的手下来了。我的手下来了！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抓住我：“老马，我终于不用活遭罪了。”

我嘬着牙花子：“你先别高兴。”

“怎么？”

“这说明你只有两世。”我说：“是不是你的前世都用光了，所以石笋才放过你？”

麻杆愣了愣，随即一摆手：“你管它呢，前世跟我有个屁关系，管它有几世呢。我前世就是当狗当猫，跟我没个鸟关系。”

“不对，”我摇摇头：“没有前世，哪来的你……”

我正想和他讲讲道理，突然看到了一样东西，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

麻杆见我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看着石笋，便也看了过去。

“老马……”他看着石笋，喉头咯咯作响。

我对他说，“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