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麻杆,我真是五味杂陈,现在的他,完全就是大宗师气概。我心头竟然隐隐萌生一个念头,麻杆的身体还不如给黄九婴呢,这叫废物利用。
麻杆看着我和孔桂芳:“你们且看这天。”
我情不自禁抬起头,上面是密密压压的树叶,阳光在缝隙中照射,能看到白云蓝天。
麻杆道:“此刻这天无风无云,万里晴好,便以为它不曾有过灭世的风暴?此刻艳阳高照,别忘了它蕴藏焚尽万物的酷烈?”
孔桂芳呵呵冷笑:“就算你是黄九婴,你又如何和这天比?”
麻杆笑:“说你痴儿不悟,你还不服。我这一世几百年,所经历的大恐怖,大毁灭,大涅槃,远超你的想象。我类比天地,因为我们都有‘识’,修出此等境界,何必依赖一阵风,一朵云?修行的是法力吗?是炉鼎吗?等你失去了,才知道得到的才是障,失去法力失去身体,不过是抹去上面的浮尘。此时的我更接近道了。”
我实在忍不住,“那你又要杀人?”
麻杆眼神茫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很悠远的事:“我很久没有沾血了,不是怕惹业力,也不是顾忌道德,而是没有必要。”
我正要骂放屁,突然想想,自从黄九婴出现,除了夺舍的那两个炉鼎,孩子聪聪和麻杆,好像没听说杀过谁。
我看向孔桂芳,她正在凝思着什么。
我心头一抖,喊了声“孔姐”。
孔桂芳缓缓抱拳:“刚才黄师一言,让我如日照乌云,拨开迷雾,有了更高深的一些感觉,多谢。”
看她虔诚那样,我心头一抖,坏了,孔姐莫不是真的被黄九婴就这么洗脑了?
麻杆淡淡一笑:“你是老江湖,见闻的经验比这个小毛孩子要多。”他顺手一指我,继续道:“应该知道我所言不虚,都乃肺腑之言。你来助我,我自助你。”
孔桂芳点点头:“黄师说的这些,真是让老朽茅塞顿开。但黄师你也犯了个错误。”
麻杆笑了:“怎么讲?”
“依黄师的地位和修行,完全可以不跟我说这么多的,”孔桂芳说:“你如今跟我说了这些,我听出了潜台词,那就是你现在不行了。”
麻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点点头,大大方方说:“这是实话。”
我摸着下巴,一时搞不清孔桂芳是什么意思。
孔桂芳继续道:“黄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我只知道一条,要尊重他人命运。你夺舍炉鼎,本身就犯了正派的首要大忌,对不起,我不能容你。”
话音一落,她陡然快步上前,手里的棍子直戳麻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