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问:“麻杆,你还有黄九婴上身,这些天的回忆吧。他都怎么折磨你的。”
“我就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麻杆喉头动了动,心有余悸:“我在一片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我自己,在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后来……”
他顿了顿:“后来,我掉进了一片泥沼里,在里面爬不出去又沉不下去,就这么黏黏糊糊的挣扎。然后我就看到你了,马玄。”
“我?”
“是的。”麻杆说:“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在一枚蛋里,周围都是黏液。”
“对,就这个!我在你家见过。”我激动起来。
大禾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听着,说道:“这枚蛋是专门黄九婴孵化阳神的,能吸收周围气场的一切力量。”
“哦,这就是我的经历了。”麻杆问大禾,“前辈,那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大禾顿了顿:“黄九婴目前已经不成气候,它接连受到我和马玄的攻击,尤其是我用毒气熏它,已身负重伤。我们可以睡安稳觉了。”
麻杆苦着脸:“可前辈,那东西还在我的身体里呀。”
“这就是我要说的,”大禾道:“别看它受了重伤,可黄九婴是修行老手,有几百年的经验,恢复能力是很强的。一旦它恢复了战斗力,你的身体会再次被他所控,你也会重新落入无边黑暗的梦里。”
麻杆张大了嘴。
大禾道:“在黑暗里,你下次再进去,可能就是一辈子。一生。”
麻杆腿一软,“噗通”给大禾跪下,带着哭腔:“前辈,前辈,救救我啊。”
看这小子的造型,估计离着崩溃不远了。刚刚从噩梦里醒来,屁股还没坐稳,下一波就要来了。
我在旁边搓着手:“那应该怎么办?”
大禾叹口气:“临时之计,就是用血咒画在你的肚皮上,封住黄九婴。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的血咒是跟陈师兄学的,法力尚浅,只能封印三天。三天后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三天后再画一个呗。”我灵机一动。
大禾苦涩地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会只是皮毛级的血咒,功效不大,而且极耗精气神。三天后如果再画,那和画不画没啥区别。”
“那怎么办?”我问。
大禾又是一声苦笑:“除非找到陈师兄,要不然很难。”
她掐指算了算,又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院子,“我师兄大限将至,恐怕就在这两天。找到也没用了。”
“陈师兄要死了?”我问。
“他是必死的。”一个不属于我和大禾的声音出现。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尽皆骇然,一起看向麻杆。
麻杆垂着头,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感觉全变了,缓缓抬起头,双眼如漆,深不可测。
大禾“啊”的一声,陡然站起来,瞬间竟然声音都变了:“黄……黄九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