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觥筹交错。皇帝先是嘉奖了左航治水之功，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气氛看似融洽，但席间暗流涌动。宗室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许诺这边，窃窃私语。许诺隐约听到“替身”、“好命”、“不知规矩”之类的词，她撇撇嘴，浑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案上精致的御膳来。</p>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一位辈分颇高的宗室老王妃，在几个年轻郡王妃的簇拥下，端着酒杯，笑吟吟地朝左航和许诺这席走来。</p>

“杜相为国操劳，功在社稷。老身敬相爷一杯。”</p>

老王妃笑容慈和，目光却带着审视落在许诺身上。</p>

“这位便是相爷新娶的夫人吧？果然好人才！只是瞧着年纪尚小，不知是哪家的闺秀？从前在京中，似乎未曾见过？”</p>

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绵里藏针。满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许诺身上，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这是在质疑她的出身，暗示她来历不明，配不上宰相夫人的位置。</p>

左航眸色一冷，正要开口——</p>

<i>许诺</i>“回老王妃的话，”</p>

许诺却抢先一步，端起面前的果酒（左航特意给她换的），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脸上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娇憨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清晰地传遍席间。</p>

<i>许诺</i>“妾身姓许，名诺。家父本是江南小吏，清贫度日，可惜……父母早逝，妾身孤苦无依，幸得王司徒家收留，寄居府中。”</p>

她坦然承认“寄居”身份，毫无遮掩，反而显得磊落。</p>

老王妃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愣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