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人流缓缓前行。许诺提着兔子灯，脚步轻快，叽叽喳喳地说着看到的新奇事物，有时还会拉着左航的袖子，指着某处奇特的灯饰让他看。左航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始终未曾真正离开过她。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感受着她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的微热，听着她清脆的笑语融入鼎沸的人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暖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悄然浸润着他冰封已久的心田。</p>

喧嚣中，左航的胸口那处旧伤，在拥挤的人潮推搡和情绪的微微波动下，又隐隐泛起熟悉的闷痛。他眉头微蹙，脚步几不可察地滞缓了一瞬，下意识地抬手，隔着衣料按了按心口的位置。</p>

一直留神着他的许诺立刻察觉到了。</p>

<i>许诺</i>“怎么了？”</p>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兴奋的笑容被担忧取代，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p>

<i>许诺</i>“是……又疼了？”</p>

她记得他书房里那份沉重的舆图，记得他昨夜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更记得小桃闯宫送药时他苍白的脸色。</p>

她的关切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左航看着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小脸，看着她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心头那点因疼痛而起的烦躁，竟奇异地被熨帖下去。他放下按在胸口的手，摇了摇头。</p>

<span>左航</span>“无妨。”</p>

<i>许诺</i>“真的？”</p>

许诺显然不信，秀气的眉头蹙起。</p>

<i>许诺</i>“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或者……回去？”</p>

她虽然不舍这难得的热闹，但更担心他的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