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她强行解释为“姐姐对弟弟的过度关心”的、细碎而隐秘的情绪，此刻终于露出了狰狞而真实的獠牙。</p>

她不是关心过度。</p>

她是……喜欢他。以一种绝不该有的方式，喜欢着这个她亲手从孤儿院的尘埃里带回来、冠以“弟弟”之名的男人。</p>

“大小姐？”管家陈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微微躬身，“老爷请您下去，仪式快要开始了。”</p>

张露霓浑身一颤，像是从一场冰冷窒息的噩梦中被强行拽醒。她猛地松开被自己捏得发皱的窗帘流苏，指尖冰凉一片。她迅速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将脸上所有失控的情绪用力压下去，再抬眼时，已恢复了那个无懈可击的张家大小姐应有的从容与优雅，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p>

<i>张露霓</i>“知道了，陈伯。”</p>

她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沙哑</p>

<i>张露霓</i>“我这就下去。”</p>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每一寸空气都切割得流光溢彩，香槟塔折射着炫目的光芒。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举杯寒暄，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甜点的混合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微醺的浮华暖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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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霓穿过人群，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穿过晃动的人影，精准地投向宴会厅前方临时搭建的小型礼台。张泽禹和苏晚晴已经站在了那里。司仪正满面笑容地说着什么开场白，张泽禹微微垂着眼睫，侧脸线条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苏晚晴则微微仰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福光彩，一只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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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面和谐得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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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霓的脚步停在人群外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隔绝在外。她看着司仪示意交换订婚信物。苏晚晴的父亲，苏氏集团的掌舵人，满脸欣慰地将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递到张泽禹面前。盒子里静静躺着两枚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光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