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左航</i>“臣在。”</p>

声音出口，是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稳，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波澜。</p>

<span>乔雁</span>“陛下新得了一卷前朝孤本《山河舆志》，”</p>

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层完美的、疏离的薄纱，听不出丝毫涟漪</p>

<span>乔雁</span>“知你精于地理堪舆，特命本宫宣你入宫，取去研读，以备陛下垂询。”</p>

她的语调平稳流畅，仿佛刚才那短暂而致命的触碰从未发生。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玉珠，圆润冰冷，符合着贵妃的身份，履行着帝王的旨意。</p>

<i>左航</i>“臣，谢陛下恩典，谢娘娘提点。”</p>

我再次俯首叩拜，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那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殿中异常清晰。冰冷的触感从额际蔓延开来，试图冻结脑中那些汹涌叫嚣的画面——她阳光下通红的侧脸，汗湿的掌心，还有那枝灼灼绽放、最终却零落成泥的杏花。</p>

<span>乔雁</span>“起来吧。”</p>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深宫特有的、令人窒息的空旷。</p>

我依言起身，垂手侍立。宽大的朝服袖摆下，方才被她指尖拂过的手掌，却不受控制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唯有这自残般的痛楚，才能让我勉强维持住这摇摇欲坠的躯壳，不至于在回忆与现实的双重绞杀下彻底崩溃。</p>

一名穿着体面宫装的年长女官，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步履无声地从纱幔后转出。托盘上，一卷古旧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深青色书卷静静躺着，透出岁月沉淀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