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张极</span>“呃……”</p>

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沙发旁传来。</p>

我猛地回过神，如同被电击。</p>

张极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无声地耸动着。那盘黑色的CD，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因为巨大的力道，坚硬的塑料光盘边缘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割破了皮肉，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蜿蜒流下，一滴、一滴，砸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迹。</p>

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那不是愤怒的颤抖，而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和崩溃！亲眼目睹自己前世的惨死，目睹自己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在自己怀中流逝生机，目睹自己最信任的兄长露出恶魔的真面目……这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精神世界！</p>

<span>张极</span>“嗬……嗬……”</p>

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抽动。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低垂的脸上疯狂地砸落，混合着手掌流下的鲜血，在地毯上洇开一片绝望的深色。</p>

他蜷缩在那里，像一头被彻底打断脊梁的、濒死的兽。所有的冷硬，所有的强大，所有的伪装，都在那盘来自地狱的录像面前，被彻底击碎、碾为齑粉。</p>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了。只剩下血腥的真相和永恒的绝望。</p>

巨大的心痛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冲垮了所有的防线。所有的秘密，所有的顾虑，都在他这无声的、却比任何嘶吼都更令人心碎的崩溃面前，变得毫无意义。</p>

我踉跄着冲过去，重重地跪倒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冰冷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我伸出手，颤抖着，不顾一切地、用力地抱住了他剧烈颤抖、冰冷得如同冰块的身体！</p>

<i>沈思砚</i>“张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