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张极</span>“喂?”</p>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带着刚被从睡梦中惊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背景很安静，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p>

是他。</p>

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前世他染血的怀抱，最后那声绝望破碎的呼唤，清晰得如同就在上一秒。我用力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混乱的思绪获得片刻的清明。</p>

<i>沈思砚</i>“是我，沈思砚。”</p>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冷冽，像结了冰的湖面。</p>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即变得更轻、更缓，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翻涌的情绪。隔着冰冷的电波，我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此刻必定微微绷紧，那双深邃得能吸走所有光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错愕和更深的探究。</p>

<span>张极</span>“有事?”</p>

他终于开口，依旧是言简意赅，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沉沉的戒备。</p>

我深吸一口气。窗外张家花园里精心布置的彩灯，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将一道扭曲的光斑投射在脚下撕裂的婚书碎片上。那光斑跳动着，如同地狱之火在无声地召唤。</p>

<i>沈思砚</i>“娶我。”</p>

我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或羞怯，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孤绝。</p>

<i>沈思砚</i>“张极，现在就娶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