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
果酒湖的晨雾尚未散尽,秦安星已经站在了蒙德城最高的阁楼窗前。灰蓝色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整座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薄雾中缓缓苏醒。她看着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将大教堂的尖顶染成暖色,看着早起的商贩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着西风骑士团的巡逻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石板街道。
这一切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动态画卷,而她只是画框外的观看者。三年来,她早已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处细节——猎鹿人餐馆莎拉小姐会在清晨烤制第一炉松饼,"荣光之风"店铺的玛乔丽夫人总在九点整准时拉开卷帘门,就连歌德大酒店那位势利的老板弗雷德,也会在上午十点准时出现在阳台修剪他的玫瑰。
但熟悉并不意味着融入。
秦安星走下吱嘎作响的木楼梯,来到"天使的馈赠"酒馆。清晨的酒馆空无一人,只有酒保查尔斯在擦拭玻璃杯。见她进来,查尔斯默契地调好一杯葡萄汁,推到她常坐的角落位置。
"今天天气不错,"查尔斯状似随意地开口,"听说低语森林的树莓熟透了。"
秦安星轻轻颔首,指尖划过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这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她每周会多付一些摩拉,换取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城邦信息。对她而言,这是在陌生世界生存的必要情报收集。
当她走到风神广场时,正好遇见葛罗丽在朋友的搀扶下触摸风神像基座。盲人少女脸上洋溢着虔诚的光晕,轻声祈祷着风神保佑远行的恋人。秦安星驻足片刻,将一束新鲜采摘的塞西莉亚花放在长椅上,转身离去时听见少女惊喜的低呼。
"又是那位不知名的好心人吗?"葛罗丽的朋友张望着,却只捕捉到一个素色衣角的残影。
正午时分,秦安星出现在骑士团图书馆。丽莎慵懒地靠在书架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璃月女子——她总能在十分钟内读完普通人需要研读整天的典籍,且专挑《古代元素力学》《地脉网络考》这类晦涩专著。
"亲爱的,你让我这个图书管理员很没成就感呢。"丽莎晃着手中的烟斗,"上次你问及的《坎瑞亚炼金术残卷》,我倒是发现些有趣的内容......"
秦安星抬起眼帘,这是她今日第一次正视他人。丽莎却适时止住话头,转而将一本笔记推到她面前:"这是你要的,关于风龙废墟能量异常的观测记录。"
交换情报是她们心照不宣的契约。秦安星提供城外魔物活动的精准坐标,丽莎则开放禁书区的部分权限。当秦安星带着笔记离开时,丽莎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对整理书籍的雷蒙说:"知道吗?有些星星看似遥远,其实一直在守护夜空呢。"
黄昏时分,秦安星沿着果酒湖岸巡视。她的指尖掠过芦苇丛,惊起几只晶蝶。在常人看不见的维度里,她能感知到元素流动的细微变化——今日的风带着反常的焦躁,仿佛有什么在搅动远方的地脉。
当最后一缕夕阳沉入湖面,她看见那个绿色的吟游诗人坐在码头边,赤足拍打着水面,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温迪回头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举了举手中的苹果酒。秦安星视若无睹地转身,衣角却在不经意间拂过一株濒死的薄荷,淡绿色的光晕闪过,植株悄然恢复生机。
夜幕降临时,她回到阁楼,在笔记本上写下今日的观测记录:
"风元素异常活跃,较昨日增幅37.6%。"
"东部商道出现新型深渊法术残留。"
"星象轨迹与《占星术概要》第三章的预言吻合。"
合上笔记本时,窗外传来酒馆的喧闹声。秦安星吹熄蜡烛,在黑暗中静静聆听——这是她一天中唯一允许自己接近尘世烟火的时间。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掌心投下孤寂的影,像极了某个世界破碎时的星辰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