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桐与唐舞蝶，回到学院时已至深夜，她们不敢耽搁，毕竟明天还要上课，急忙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唐舞蝶轻轻吹灭床头的琉璃灯，暖黄色的光晕渐渐消散，只留下窗棂外细碎的月光，如银纱般透过雕花窗洒进屋内。她窝进柔软的锦被里，将脸埋进绣着淡粉色芍药的枕间，空气中飘散着她姐姐调制的熏香，是清甜的铃兰混着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像浸在晨露里的美梦，温柔地包裹着她。

睡意渐渐袭来，朦胧间，夜凌笙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像是被一阵温柔的风托起。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梦幻般的花海中。粉白的樱花簌簌飘落，花瓣拂过脸颊，带来丝丝痒意。花海中央，一条闪着微光的溪流蜿蜒而过，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漫天的星辰与绚烂的花影暮色染红冥界的琉璃瓦时，夜凌笙正踮着脚往师父闭关的烟雨殿里张望。她发间缀着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浅绯色襦裙上绣着的曼珠沙华沾着未干的露水——这是她今早偷偷溜出阁，在人界摘的野花。

“师父！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殿门刚推开一道缝，少女便像只雀跃的灵狐般钻了进去。闭关三月的夜凌烟正倚在冰榻上调息，苍白的面容被殿内幽蓝的冥火映得愈发冷冽，却在看见那束野花时，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夜凌笙丝毫没察觉师父的异样，蹦跳着将花插在石桌上的白玉瓶里：“人界的花可香啦！我还学了首新曲子！”话音未落，她已抱起墙边的箜篌，指尖划过琴弦，空灵的乐声混着花香在殿内流淌。夜凌烟望着弟子灵动的眉眼，恍惚想起多年前那个误入冥界的自己，同样带着满身的热忱与天真。

然而这份安宁总被突如其来的阴云打破。那日夜凌笙照例去幽冥司取文书，却撞见几名长老围聚议论：“圣女血脉觉醒在即，可她连最基础的幽冥禁术都不愿学，日后如何担起大任？”“毕竟是捡来的孩子，终究难成大器……”

少女攥着文书的手骤然收紧，转身便冲进寒烟阁后山。夜凌烟寻来时，只见她蜷在开满血色曼陀罗的山坡上，银铃散落在地，发间还沾着枯叶：“师父，我真的……不配做圣女吗？”

夜凌烟在她身旁坐下，寒玉般的指尖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可知为何选你做弟子？”她抬手召出两簇幽蓝冥火，一簇炽烈如骄阳，一簇清冷似寒月，“当年我在幽冥河畔捡到你时，你的眼神就像这两簇火——纯粹，又充满生机。”

夜凌笙怔怔望着师父掌心的火焰，记忆突然翻涌。六岁那年，她被弃在冥界最阴森的忘川河畔，是夜凌烟将她裹在玄色斗篷里带回寒烟阁。那些深夜里，师父总会抱着她讲人界的故事，说月亮是天空的银盘，说蒲公英会乘着风去远方。

“圣女之名不过是枷锁。”夜凌烟将冥火轻轻点在她眉心，“你只需做夜凌笙，做那个会为一朵花欢喜，会为一只迷路的小鬼引路的夜凌笙。”少女破涕为笑，扑进师父怀里，发间银铃再次响起，惊起满山曼陀罗簌簌轻颤。

清晨，阳光透过宿舍的窗户，轻柔地洒在夜凌笙的床上。她慵懒地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向一旁的床铺，发现唐舞桐已经不在了。

唐舞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时，她听到了从宿舍小桌那边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定睛一看，唐舞桐正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从食堂打来的早餐。

“早安呀，小懒猫。”唐舞桐抬眸，冲夜凌笙温柔一笑，“快来吃早餐，今天食堂的小笼包看着很不错呢。”

唐舞蝶的目光瞬间被桌上的食物吸引，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金黄的煎蛋，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豆腐脑。她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到桌前。

“哇，姐姐，这些看起来都好好吃！”唐舞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拿小笼包。

唐舞桐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笑着说：“先去洗漱，把脸洗干净再吃。”

唐舞蝶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去洗漱。等她洗漱完回来，迫不及待地在唐舞桐对面坐下，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汤汁在口中四溢，鲜美的味道让她眼睛一亮。

“嗯~真的好好吃！姐姐，你也快吃呀。”唐舞蝶含糊不清地说道，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