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小妹的手指抠进门框。腐殖质的气味突然变成消毒水，混着父亲后颈的松木香。六岁那年的煤油灯还亮着。书桌上的作业本摊开着，铅笔画的小红花被父亲用红笔圈起来。男人的手掌还按在她头顶，却开始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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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狼小妹往前伸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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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突然抓住她手腕：“别碰实体。”他的声音发颤，像生锈的齿轮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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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的纹身还在锁骨处游动，但此刻变成了荆棘缠绕的十字架。病房方向传来玻璃碎裂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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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来了。”红太狼舔掉嘴角的血，“你爸当年就是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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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猛地转身：“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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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锁骨处的纹身突然停止游动。通风管道里的刮擦声也停了，仿佛有人按下暂停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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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些什么？”她盯着灰太狼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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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喉结滚动，松木香突然浓烈。他右手还按着伤口，血却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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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咳出的第一口血，落在这个本子上。”他指着书桌，“那天他烧毁了所有实验数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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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的指尖触到本子边缘。碳素墨水洇开的痕迹，和三年前她在太平间看到的那份死亡证明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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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传来震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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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要偏移了。”红太狼踹翻铁皮箱挡住门口，“选好你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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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抓起本子塞进背包。父亲的手突然抽搐，六岁的自己抬起头，瞳孔是诡异的荧光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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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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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拽着她往后退。书桌突然炸成碎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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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方向的追兵已经逼近，但狼小妹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这次是陈默实验室里的金属灼烧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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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甩出扳手击碎头顶灯泡。黑暗中她看清了：女人颈后的纹路和灰太狼的根本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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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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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踹翻铁箱挡住另一个入口。灰太狼突然笑了。松木香变成燃烧的焦糊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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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我说跳窗就跳。”他的军装下摆渗出血，却始终不是同一个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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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后背撞上墙壁时，摸到凹凸的刻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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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永远爱爸爸”下面多了行小字：“警告：时空重叠区即将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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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口喷出蓝色冷雾。灰太狼捂住伤口的动作突然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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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改写了记忆锚点。”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现在你看到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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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打断他的话。红太狼翻身还击时，狼小妹看见女人颈后的纹路开始发光。那根本不是纹身，而是某种植入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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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踹开挡路的医药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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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瞳孔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你哥替我承担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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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狼小妹浑身发冷。三年前雪夜的记忆突然扭曲——父亲咽气时手里攥着的，分明是半截手术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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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被整个掀飞。灰太狼突然抱住她的头按进怀里。松木燃烧的味道盖住了血腥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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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呼吸滚烫，“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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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踹开侧门时，狼小妹看见六岁的自己正在尖叫。父亲的手垂落下来，腕间银表反光晃得刺眼。那是她最后见到这只表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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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