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的手指在记忆清除仪的控制面板上停顿。仪器发出的嗡鸣声像是某种生物的呼吸，带着潮湿的霉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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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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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狼小妹的手腕，动作轻柔却坚定。她的手腕细瘦，皮肤下能摸到微微跳动的脉搏。两人之间只隔了半尺距离，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混着实验室铁锈和消毒水的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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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抬头看他，眉头微蹙：“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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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没说话，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角落那个空置的混沌核心上。那东西像一块冷却后的炭，黯淡无光。相比之下，她胸口的混沌核心正在轻轻震动，仿佛有生命般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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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他们背后的人可能早就知道我们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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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愣住，混沌核心的震动忽然变得迟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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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扫了一眼四周：“你是说……这是个陷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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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墙角的金属架上堆满贴着标签的黑色箱子，每个箱体都缠着防震泡沫和封条。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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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陷阱，是邀请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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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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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门框边，脸色比之前更差，嘴唇泛青，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一步一步走进来，脚步声格外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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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不怕我们找到这里。”他走到狼小妹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胸口的混沌核心。那东西猛地亮了一下，他的指尖被烫出一道红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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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还没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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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而他们需要它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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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皱眉：“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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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角落里一个没贴标签的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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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已经走过去，掀开盖子。箱子里躺着一个和混沌核心一模一样的装置，只是颜色暗淡，像一块冷却后的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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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核心。”他低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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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走近，胸口的混沌核心突然剧烈震动，几乎要脱离她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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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靠近。”她咬牙，“它们……是成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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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点头：“所以你必须做出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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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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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二为一，还是……彻底分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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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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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终于稳定下来，照得那个空置的核心泛起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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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看着狼小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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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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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合二为一，混沌核心的力量会翻倍，但她的身体能否承受是个未知数。如果分离，就等于放弃一半的能力，也许永远无法掌握混沌核心真正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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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得决定？”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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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摇头：“不，你已经没有选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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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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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冲到窗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他们来了，至少二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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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深吸一口气，伸手将混沌核心从脖子上摘下。它在她掌心发烫，跳动如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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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时间。”她低声说，“我需要五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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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看了她一眼，抓起刀走向门口：“给你三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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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门的瞬间，夜枭忽然开口：“记住，小心你最信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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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的手一颤，混沌核心的光芒微微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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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脚步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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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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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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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门外灌进来，吹动实验台上的纸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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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握紧混沌核心，闭上眼。她听见了梦里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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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敲击的节奏，又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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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采石场边缘，车灯照亮前方狭窄的入口。狼小妹站在石缝前，手指还残留着混沌核心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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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靠在车旁，沉默地擦拭着刀刃。他的动作很熟练，每一寸刀刃都被擦得锃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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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去？”红太狼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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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点头：“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现在只有我能控制那些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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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还不会用这个能力。”红太狼皱眉，“万一失控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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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们杀了我。”狼小妹的声音平静，“总比让混沌核心落入他们手里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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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手上的动作一顿，刀锋反射出冷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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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她：“你不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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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看了他一眼，转身钻进石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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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里潮湿阴冷，墙壁上渗出水珠。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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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传来低语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争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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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着墙蹲下，屏住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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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已经接近，准备拦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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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混沌核心在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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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提取成功，立刻销毁证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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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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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回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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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往反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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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继续往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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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过转角，看到几个穿黑衣的人站在通道尽头。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正低头检查设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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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抬起手，混沌核心发出一道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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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瞬间僵住，眼神变得空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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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控制了？”红太狼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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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点点头，试着动了动手。那些人竟然跟着她的动作做出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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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能力？”她喃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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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红太狼急切地说，“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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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深吸一口气，带着被控制的黑衣人朝灰太狼的方向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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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实验室里，灰太狼正趴在一台监控器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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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和红太狼带着几名黑衣人进来时，他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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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做到的？”他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