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漫过膝盖，狼小妹能感觉到混沌核心在胸口剧烈震动。她低头看着口袋里的注射器，0719这串数字在昏暗的隧道里泛着微光。</p>
</p>
"你父亲的生日。"夜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正用匕首撬动井盖边缘，金属刮擦声刺得人牙根发酸。"也是你们出生的日期。"</p>
</p>
灰太狼突然抓住狼小妹的手腕："等等。你说'保留完整记忆'是什么意思？"</p>
</p>
夜枭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井盖"哐当"一声砸在旁边。月光从缺口照进来，在污水表面投下斑驳的银色波纹。</p>
</p>
"意思是有人要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了。"她将照明弹扔进隧道深处，红光中无数金属触手从管道顶端垂下，末端闪烁着手术刀般的寒光。</p>
</p>
狼小妹的心脏剧烈收缩。她突然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童年记忆——消毒水的气味，玻璃罩上的雾气，还有透过培养液看到的模糊人脸。</p>
</p>
"他们来了。"她轻声说。</p>
</p>
灰太狼立刻把狼小妹拉到身后。他的手掌隔着衣服压在她腰间三寸的位置，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传过来。狼小妹想起之前从观测塔跳下来时，他也是这样护着她。</p>
</p>
红太狼已经掏出枪，枪口对准井口："这次可不能再让他们跑了。"</p>
</p>
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近。狼小妹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污水中扭曲，某个瞬间，那张脸变成了穿白大褂的男人。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混沌核心像是要冲破胸腔。</p>
</p>
"别碰她的头！"夜枭突然大喊。</p>
</p>
灰太狼的手刚碰到狼小妹发顶，一道金光就从她眉心迸射而出。他踉跄后退，撞在管壁上，几缕黑烟从接触的地方升腾而起。</p>
</p>
狼小妹抱住头蹲下身。记忆碎片像玻璃碴子一样扎进脑海——实验室警报声，培养舱打开时的嘶鸣，还有两个婴儿的啼哭。其中一个裹着蓝布的男孩被抱走，另一个裹着红布的女孩留在原地。</p>
</p>
"双生实验体。"她喃喃自语，"但只有我..."</p>
</p>
夜枭一把拽起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p>
</p>
猩红的激光束扫过井口，将夜枭的衣角烧出一个焦黑的洞。红太狼开火掩护，子弹打在金属触手上溅起蓝色火花。灰太狼背起狼小妹就往隧道深处跑，污水在他脚下翻涌成浪。</p>
</p>
"放我下来！"狼小妹挣扎着。她的混沌核心突然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注射器在口袋里发烫。0719的刻痕烙在掌心。</p>
</p>
灰太狼脚步一顿："你能感应到什么？"</p>
</p>
"前面..."狼小妹指着隧道尽头，"有个开关。"</p>
</p>
红太狼边跑边回头："你怎么知道？"</p>
</p>
"我就是知道！"狼小妹吼回去。混沌核心突然剧烈震动，她看到前方管壁浮现一个红色按钮，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p>
</p>
灰太狼二话不说抬脚踹过去。整个隧道轰然震动，头顶的水管爆裂，高压水流倾泻而下。金属触手抽搐着缩回黑暗。</p>
</p>
"快！那边！"夜枭指着突然出现的逃生通道。</p>
</p>
狼小妹被灰太狼抱着冲进去时，最后看到的是那些触手在水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就像父亲实验室里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胚胎。</p>
</p>
通道尽头是间废弃的变电站。狼小妹一落地就踉跄着扶住墙壁。她的手指按在水泥上，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墙面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和她在混沌核心里看到的图谱一模一样。</p>
</p>
"这是..."夜枭举枪的手微微发抖。</p>
</p>
狼小妹的瞳孔变成琥珀色。她看到了父亲——他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拿着两支注射器。一个婴儿在培养舱里睁眼，男孩躺在他脚下，胸口插着手术刀。</p>
</p>
"为什么？"狼小妹听见自己问。</p>
</p>
幻象消失了。她瘫坐在地上，混沌核心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灰太狼蹲下来检查她的额头，掌心还带着污水的凉意。</p>
</p>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很轻。</p>
</p>
狼小妹抬头看他。借着应急灯的光，她能看到他下巴上新结的痂，那是刚才撞在管壁上留下的。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她摔断腿时父亲也是这样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口。</p>
</p>
"你不是我哥哥。"她说。</p>
</p>
灰太狼的手僵住了："什么？"</p>
</p>
"你是实验体。"狼小妹站起身，混沌核心发出共鸣，"和我一样。"</p>
</p>
夜枭突然举起枪："你怎么会知道？"</p>
</p>
"我能感觉到。"狼小妹指着夜枭的后颈，"就像我能感觉到你脑子里那些画面。实验室、培养舱..."她转向灰太狼，"还有你被重置的记忆。"</p>
</p>
红太狼的枪口在三人之间游移："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p>
</p>
狼小妹的混沌核心突然剧烈震动。她看到夜枭后颈浮现出一道淡青色的纹路，像血管又像电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p>
</p>
"你撒谎。"她说，"你根本不是夜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