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的刀片在空气中划出银弧。狼小妹看见他脖颈处的血管突突跳动，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金属地板上。她嗅到血腥味，还有某种烧焦的铁锈气息。</p>
三百米外，林博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欢迎来到最终测试。"他的语气像是在宣布节日开幕。</p>
红太狼的膝盖还在渗血。狼小妹能听见血珠坠地的轻响，一滴，又一滴。母亲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p>
"跑！"</p>
枪声炸响时，红太狼把她往前推了一把。狼小妹踉跄着向前，听见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她不敢回头，脚下的地面开始发烫。通风管道里涌出的白雾凝成画面——培养舱里的婴儿、沾血的手术刀、林博士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划过显示屏。</p>
"他早就开始准备了。"狼小妹喃喃道。她感觉混沌核心在胸口跳动，像颗即将爆裂的心脏。</p>
变异者撕开防护服的声音越来越近。灰太狼挥动金属片，砍断飞来的绳索。"左边！"他吼得喉咙出血。</p>
狼小妹跟着往左拐。她的运动鞋踩在满是油污的地板上打滑，整个人撞在墙上。金属墙面的余温透过衣服灼烧皮肤，她闻到毛发烧焦的味道。</p>
红太狼的喘息声从后方传来。狼小妹听见她每一步都带着湿漉漉的声响，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她突然明白那种声音——那是血肉被撕裂的声响。</p>
"继续跑！"</p>
爆炸声从右侧传来。狼小妹被气浪掀翻在地，脸蹭过粗糙的水泥地。她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抬头时看见灰太狼挡在面前。他的后背插着三根钢钉，血浸透了灰色皮毛。</p>
"你母亲会追上来。"</p>
狼小妹摇头："她流血了。"</p>
"那就让她用血画出一条路。"</p>
远处的红色信号塔突然亮起刺眼光芒。狼小妹眯起眼睛，看见塔顶射出的激光在空中交织。那些光线组成巨大的蜘蛛网，笼罩整个基地。</p>
"他们在等我们。"她喘着气说。</p>
灰太狼扯下后背的钢钉，血喷出来溅在她脸上。"那就让他们等个够。"</p>
红太狼终于追上来。她的右腿以诡异角度扭曲着，却还能奔跑。狼小妹看见母亲的瞳孔泛着金色，嘴角渗出黑色液体。</p>
"别停。"红太狼抓住她的手腕，"跟着我。"</p>
三人冲进废弃的机库。灰太狼转身关上门，门缝里渗出的光映出他惨白的脸。他的手指深深嵌入门框，指关节发出咯吱声响。</p>
狼小妹靠在墙上喘息。混沌核心的震动更剧烈了，她感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啃噬。指尖已经开始发黑，像腐烂的葡萄。</p>
"给我。"红太狼伸手。</p>
狼小妹摇头："来不及了。"</p>
灰太狼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掌滚烫，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听着，"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次不是模拟。"</p>
"可这是唯一的机会。"</p>
红太狼笑了，笑容扭曲狰狞："我女儿从来不会这么快认输。"</p>
警报声骤然响起。天花板的感应灯疯狂闪烁，红色光斑在墙壁上跳动。狼小妹听见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像千万台打印机同时工作。</p>
"时间到了。"她推开两人的手，向机库深处跑去。</p>
红太狼和灰太狼对视一眼。他们同时追上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机库里格外清晰。</p>
狼小妹冲进控制室时，整栋建筑都在震动。她扑向操作台，双手按在启动按钮上。屏幕上跳出倒计时：10...9...</p>
"等等！"</p>
红太狼的声音带着哭腔。狼小妹回头看她，看见母亲眼中金光暴涨。那是混沌核心的力量在燃烧。</p>
"给我净化它的机会。"</p>
"已经太晚了。"狼小妹按下按钮。</p>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机库被白光吞没。狼小妹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金属变形的尖啸，还有某种生物临终前的哀嚎。</p>
光芒消散后，她们站在一片废墟中。残破的飞机残骸散落各处，冒着青烟的金属块从天花板垂下。</p>
红太狼跪倒在地。她的双手颤抖，胸前的伤口正在愈合，却留下狰狞的疤痕。"你总是这样..."她苦笑，"什么都不告诉我。"</p>
"因为你会阻止我。"</p>
灰太狼突然咳出一口血。他的机械臂冒出火花，齿轮发出卡顿的声响。"那是什么？"他指着废墟中央。</p>
狼小妹转身。一团黑色物质正在凝聚，逐渐形成人形。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林博士的模样。</p>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黑影发出林博士的声音，却带着多重回响，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p>
红太狼挣扎着站起来。她的手掌按在胸口，混沌核心的痕迹正在消失。"他是数据体。"</p>
"不，"狼小妹盯着黑影，"是混沌的投影。"</p>
黑影伸出手指。狼小妹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冰锥刺穿心脏。她跪倒在地，视线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