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病号服的人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狼小妹往后退，后背撞上站台栏杆。那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脖子上的伤疤渗出蓝色液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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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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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尖叫声中，更多身影从阴影里浮现。他们全都穿着相同的病号服，皮肤下游走着蓝光。狼小妹看见他们手背上的针孔，那些伤口还在渗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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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机械臂突然伸长，金属链条在空气中划出银线。他一把将狼小妹拽到身后，手术刀划出弧形，带起一串血珠。那穿病号服的人被砍断手臂，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往前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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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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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去东区地铁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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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还有金属碰撞的刺响。她不敢回头，直到听见枪声和女人的惨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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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尽头出现微弱的光。她的运动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吱呀声。混沌核心还在发烫，但金纹已经退到锁骨下方。身后隧道里的枪声渐渐弱下去，像是被厚重的水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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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任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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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话在耳边回响。狼小妹摸了摸脖子，那里有道温热的痕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某种更深层的恐惧——她分不清这些眼泪是自己的，还是混沌核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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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那种声音让她胃部抽搐，就像小时候听见红太狼在地下室敲打铁器。她记得那个地下室的味道：铁锈、机油和消毒水混合成的刺鼻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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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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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狼小妹猛地转身，却只看到玻璃幕墙的倒影。她面前是个售票厅，自动售票机全都黑着屏。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照片，每张都是不同年龄的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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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背面有用血写的字："他们给你注射的是混沌核心，你父亲是第一个实验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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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盯着那句话，直到耳后传来通讯器的电流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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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不是实验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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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他是叛逃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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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抬头，看见通讯器的指示灯一闪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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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带着你母亲逃走，直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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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再次打断对话。这次是真的枪声。狼小妹看到售票厅尽头的玻璃炸裂，弹孔周围凝结着暗红色结晶。她扑倒在地，膝盖擦过水泥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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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核心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力量推着她往前滑。她撞开消防通道的门，滚进漆黑的走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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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站台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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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声音变得急促，"列车还有七分钟进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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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爬起来就跑。走廊墙壁渗出黑色液体，滴在她后颈上。那温度像融化的蜡油，却让她想起红太狼的手——那个暴雨夜，红太狼也是这样抚摸她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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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比她想象中大得多。生锈的铁轨延伸进黑暗，头顶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混沌核心的震动越来越强，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蠕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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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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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声音让她加快脚步。但当她跑到站台尽头时，却看见轨道里泛起金光。那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墙上斑驳的警告标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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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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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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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猛地停住，脚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看着金光中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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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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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低声说，"他已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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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通讯器就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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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看着人影慢慢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管线的脸，左眼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他手里握着半张照片，和自己珍藏的那张正好能拼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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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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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电流杂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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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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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吼声和枪声同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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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转身就跑，却撞上什么东西。那是个穿病号服的人，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味。她本能地伸手扶住对方肩膀，指尖立刻触到冰冷潮湿的皮肤。那人歪着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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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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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推开对方。那人踉跄几步，却没有倒下。更多的病号服人从阴影里涌出来，像一群无声的幽灵。他们的脚步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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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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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突然从侧面冲出来，机械臂甩出一道银光。手术刀精准地削断最前面那人的喉管，黑色血液喷溅在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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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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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一条岔路。狼小妹没有犹豫，跟着他冲进黑暗。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咔哒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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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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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跑一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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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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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声音很紧绷。他的机械眼扫过四周，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转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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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一条废弃的维修通道，来到一个地下车库。几辆破旧的工程车停在那里，挡风玻璃上积满灰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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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这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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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拉开一辆车的门。狼小妹钻进去时，注意到副驾驶座上有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婴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