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靠在墙边，手指微微发抖。他盯着自己后颈那道淡青色印记，像是要把它剜出来。</p>

狼小妹蹲在他旁边，手里握着半截生锈的铁链。雪水顺着她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一滴，砸在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p>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像是有好几辆车正在逼近。</p>

“他们来了。”灰太狼低声说。</p>

狼小妹没动，只是把铁链攥得更紧了些。</p>

“听着。”灰太狼转头看她，“等下我拖住他们，你从后面绕出去。”</p>

“你疯了？”她猛地抬头，“你连站都快站不稳了！”</p>

他扯了扯嘴角：“我本来就不该让你跟我走。”</p>

“你说什么？”她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说过——”</p>

“我是说过。”他打断她，“所以我现在要让你活。”</p>

狼小妹愣住了。</p>

灰太狼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伤，那里还在渗血。他的指尖染上一点红，像小时候那样轻柔。</p>

“你还记得吗？”他低声问，“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实验台上，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眼睛里全是光。”</p>

她喉咙发紧。</p>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继续说，“我这辈子都逃不掉了。”</p>

警笛声越来越近。</p>

狼小妹突然抓住他手腕：“别说了。”</p>

“我必须说。”他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因为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让我永远记得你是谁，让我永远不能背叛你。”</p>

她瞳孔一缩。</p>

“这不是爱。”灰太狼声音沙哑，“是控制。”</p>

狼小妹的手慢慢松开了。</p>

“但他们忘了。”他忽然笑了，“人不是机器，就算被钉死了，也还能长出新的骨头。”</p>

她眼眶红了。</p>

“你这个傻瓜……”她哽咽着说，“你明知道我身上也有标记，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他们的靶子。”</p>

“我知道。”他说，“但我还是想护住你。”</p>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撬门。</p>

狼小妹咬紧牙关：“那我们一起逃。”</p>

灰太狼摇头：“不行，他们已经锁定了我们的频率。”</p>

“那就换个频率。”她说，“我有办法。”</p>

他皱眉：“什么意思？”</p>

她低头看了眼胸口，混沌核心在那里微微发光。</p>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她声音很轻，“为什么他们会选中我们？为什么你能活下来，我也没死？”</p>

灰太狼看着她。</p>

“因为我们是容器。”她说，“混沌选择了我们。”</p>

他脸色变了。</p>

“他们以为我们在控制混沌。”她继续说，“其实混沌一直在观察我们，等着我们觉醒。”</p>

灰太狼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想干什么？”</p>

“我要切断他们的信号。”她说，“用混沌的力量。”</p>

“你会死的。”</p>

“你也会。”她看着他，“但至少我们能一起。”</p>

他伸手抚过她脸颊：“你总是这么固执。”</p>

她笑了：“是你太听话。”</p>

门外传来金属碰撞声。</p>

“时间不多了。”她站起身，拉住他手腕，“你要不要试试？”</p>

灰太狼看着她，许久，终于点头：“好。”</p>

她掌心浮现出金光，缓缓贴向他后颈的印记。</p>

“可能会疼。”她说。</p>

他闭上眼：“我不怕。”</p>

金光触碰到印记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p>

狼小妹咬住嘴唇，继续输入混沌能量。</p>

印记开始变黑，像墨汁一样往四周扩散。</p>

“撑住。”她低声说。</p>

灰太狼额头沁出冷汗，手紧紧抓住她衣角。</p>

门外传来喊声：“他们在里面！快冲进去！”</p>

狼小妹加快动作，金光越来越亮。</p>

突然，灰太狼抓住她手腕：“等等。”</p>

她愣住。</p>

“你有没有想过。”他声音发颤，“如果我们真的切断了联系，混沌会不会……离开我们？”</p>

她怔住了。</p>

“我不想它走。”他说，“我想让它记住我们。”</p>

狼小妹眼眶红了：“我也不想它走。”</p>

他笑了：“那就别切断，让它和我们一起逃。”</p>

她看着他，许久，终于点头：“好。”</p>

两人同时放松身体，任由混沌能量自然流转。</p>

印记开始融化，最后消失不见。</p>

门外传来破门声。</p>

灰太狼猛地起身，一把抱住狼小妹滚向角落。</p>

门轰然砸开，几个穿黑衣的人冲了进来。</p>

“找到他们了！”有人喊。</p>

灰太狼将狼小妹护在身下，另一只手摸向腰间。</p>

他掏出一把小刀，刀刃反射着冷光。</p>

“你还有力气吗？”他低声问。</p>

狼小妹点头：“还有。”</p>

“那就跑。”他说，“我来断后。”</p>

“你疯了！”她瞪他。</p>

“我清醒得很。”他笑着，“你忘了，我是你的钥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