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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没理她，先让默给小孩喂了解药，又转向那些慌乱的树精灵：“月光石是用来稳固湖岸的，不是玩物。但你们别怕，只要把石头放回去，我让人教你们怎么用月光石种出会发光的水草，比揣在怀里好玩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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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精灵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声问：“真的？能比月光石还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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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罗丽笑着点头，从袖中取出颗种子，“这是‘星草’的种子，混着月光石的粉末种下，夜里会开出星星状的花，还能引来萤火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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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也止住咳嗽，举着手里的风筝线说：“我也能种吗？我想种在湖边，让萤火虫飞到风筝上，像挂了串小灯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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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刚要回答，却见蓝孔雀突然转身，尾羽重重拍在湖面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众人的衣角。“够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种什么星草？等他们把湖底挖穿，连水都没得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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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小孩亮晶晶的眼睛，扫过树精灵们攥着月光石却又渴望星星草的神情时，尾羽却慢慢垂了下来。默适时递过一块手帕：“擦擦吧，你眼角的妆花了。”帕子上绣着只小小的孔雀，正衔着颗星星草，是默昨夜特意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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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孔雀愣了愣，接过手帕时，指尖触到帕子上粗糙的针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她还不是女王，只是只刚学会开屏的小孔雀，曾蹲在镜湖边，看老精灵用月光石的粉末种出会发光的水草，那时的湖岸没有金边，却比任何时候都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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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粉……我会让人清掉。”她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但镜湖的规矩得改改，采月光石要登记，不许打闹，违者……违者就罚他给星草浇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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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晨光重新落在镜湖面上，蓝孔雀的尾羽在阳光下缓缓张开，这次没有了镜片的刺眼，只有天然的虹彩流转，像给湖面搭了座流动的彩桥。树精灵们欢呼着跑向湖岸，小孩举着风筝追在后面，默站在桥边，耳后的镜疤映出这热闹的景象，黑纹在她脸上渐渐淡成了透明的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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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孔雀忽然拽了拽罗丽的袖子，递过个小巧的锦盒：“这个给你。”盒子里躺着枚孔雀蓝的羽毛胸针，羽根处嵌着颗月光石，“算……算我赔给你的。昨天不该说默的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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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接过胸针别在衣襟上，刚好和默送的星草项链配在一起。“其实你也喜欢星草吧？”她轻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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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孔雀的耳尖微微泛红，转身往回走，声音飘在风里：“谁喜欢那破草……不过要是种多了，记得叫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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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风铃草又开始摇晃，这次的铃声里混着孔雀尾羽的轻响，像支渐渐合拍的二重唱。罗丽望着镜湖上升起的薄雾，忽然明白，所谓掌权者，从来不是站在高处发号施令，而是能看见每个人心里的光——哪怕那光藏在坚硬的壳里，藏在带刺的话语里，也愿意等一等，等它自己慢慢亮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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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蓝孔雀？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现，卸下满身珠宝的自己，站在星草丛里开屏的样子，比任何镶钻的尾羽都要耀眼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