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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爵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扬声道：“明日卯时，我在莲池边煮茶，用你剑穗融的金粉做茶引，来不来？”金离瞳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从半空丢下句硬邦邦的话：“若我起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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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金离瞳果然来了，只是铠甲上又添了新伤——昨夜竟又去找火燎耶打了一架。“这次我等了三刻！”他把断裂的剑穗拍在石案上，穗头的金沙撒了案面，颜爵却笑着用狼毫扫进墨碟：“正好，今日画莲，金粉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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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里的金粉遇热浮起，在茶汤里转着圈，像朵会动的金莲。金离瞳捏着茶盏的指节还在渗血，却没像往常那样用金焰燎伤口，只任由颜爵用沾了茶水的布巾轻轻擦——他发现，颜爵的布巾总带着莲香，擦过的伤口竟不那么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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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颜爵指着茶汤里的金莲，“这金粉遇热才转得欢，就像你的性子，得顺着哄，硬来反而沉底。”金离瞳哼了声，却把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再添点，没喝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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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灵犀阁的莲池边便多了桩奇事：暴躁的金王子总在卯时来等茶，铠甲上的火星溅到石案，便有支狼毫笔慢悠悠伸过来，把火星勾成画里的金纹；而温和的艺术之灵画莲时，案边总多了柄带金焰的剑，剑穗上的金沙，恰好够他调那日的金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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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金离瞳又拎着断裂的剑穗来，颜爵正画到莲茎，笔锋一转，竟把剑穗的金纱织进莲茎的纹路里。“你看，”他指着画，“硬的金纱掺进软的莲茎，才撑得住风雨。”金离瞳盯着画里的莲茎，忽然道：“昨日见你给庞尊画的避雷符，用的是我上次掉的金鳞？”颜爵笑而不语，狼毫却蘸了新的金粉，在莲瓣上补了只振翅的金蝶——蝶翅上的纹路，正是金离瞳铠甲的甲片样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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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灵犀阁的仙者常看见：金王子的金焰再烈，到了莲池边也会收得只剩暖光；艺术之灵的墨香里，总混着点铠甲的铁腥气，却奇异地融成种特别的味道，像墨里掺了金，刚硬里透着润，温和中藏着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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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金离瞳打赢了火燎耶，提着冰狱的冰魄碎片来，往案上一拍：“给你画冰莲用！”颜爵接住时，碎片上竟裹着层金焰——是金离瞳怕冰魄伤了他，特意用金焰裹了层暖壳。他低头调墨，把冰魄碎末掺进墨里，画了朵冰蕊金莲，冰魄遇墨化了水，金焰遇墨凝了纹，倒比往日的莲更添了几分筋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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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离瞳看着画，忽然道：“下次打仗，你跟我去。”颜爵抬眸：“我去做什么？”“你画你的，”金离瞳别过脸，耳尖泛着金红，“我护着你，省得你总在暗处看，累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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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碟里的金粉晃了晃，颜爵的笔停在半空，池里的老龟又探出头，仿佛也在笑。晨光落在石案的裂缝上，那道昨日被金离瞳拍裂的缝里，竟钻出株细瘦的莲茎，茎上顶着点金粉，像极了两人刚相识时，颜爵补在宣纸上的那只小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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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性子再烈的火，也有肯为一人收焰的时候；再温的墨，也会为护一人，悄悄在笔锋里藏进金的锐。这共生，从不是谁磨平谁的棱角，而是像莲与金焰，莲借金的光添色，金借莲的润敛锋，在灵犀阁的晨光里，开出朵别人画不出的——墨痕金焰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