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露天广场上，聚光灯追随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莫莎穿着缀满亮片的演出服，在舞台上摆出一个完美的ending pose，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莫莎！莫莎！”的呼喊声此起彼伏。</p>

</p>

莫莎微微喘着气，脸上扬起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过去，这样的场景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按照“惯性”，她该是万众瞩目的童星，是镜头前永远光鲜亮丽的“莫莎公主”，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剧情”提供“人气焦点”和“偶尔的任性调剂”。</p>

</p>

但今天，谢幕之后，莫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被经纪人簇拥着去赶下一个通告，而是独自走到了后台，卸下了脸上精致的妆容，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p>

</p>

“莫莎。”</p>

</p>

一个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荒石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保持着契约仙子的大小，稳稳地站在一张化妆台上，墨绿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演出结束了，感觉如何？”</p>

</p>

莫莎转过身，看到荒石，脸上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她走到化妆台前，撑着下巴看着他：“荒石，你说……我这样，算什么？”</p>

</p>

以前，她会撒娇地喊“荒石哥哥”，会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保护和迁就，因为那是“剧本”里设定好的“童星与守护仙子”的关系。可现在，“剧本”乱了，她开始思考，除去“莫莎”这个明星身份，除去“剧情”赋予的“人设”，她到底是谁？</p>

</p>

荒石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是莫莎。不是‘明星莫莎’，不是‘剧情里的莫莎’，就是你自己。”</p>

</p>

莫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大家只认识‘明星莫莎’啊！我要是不拍戏，不演出，他们就会忘记我！”过去，这种“被遗忘的恐惧”是驱动她不断出现在镜头前的重要动力，那是“剧本”给她的“焦虑源”。</p>

</p>

“他们忘记的，只是‘明星莫莎’。”荒石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真正的莫莎，不会因为不拍戏就消失。”</p>

</p>

莫莎看着荒石认真的眼神，心里那股烦躁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她想起王默他们在花园里种花时的专注，想起陈思思弹着即兴旋律时的自在，想起高泰明抱着吉他随意拨弄时的放松……他们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非“剧情要求的事”。</p>

</p>

那她想做什么？</p>

</p>

莫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轻声说：“荒石，我其实……有点累了。每天化妆、背台词、赶通告，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娃娃。”</p>

</p>

“那就休息。”荒石毫不犹豫地说。</p>

</p>

“休息？”莫莎转过头，有些惊讶，“那我的粉丝怎么办？我的团队怎么办？”这些“责任感”，也是“剧本”悄悄植入她意识里的枷锁。</p>

</p>

“你的粉丝会记得‘明星莫莎’，但真正关心莫莎的人，会记得你。”荒石看着她，“至于团队……如果他们需要的只是‘莫莎’这个符号，那这样的团队，不要也罢。”</p>

</p>

莫莎沉默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画过精致的妆容，也弹过心爱的吉他（虽然很久没碰了）。她想起小时候，在没有成为“莫莎”之前，她只是个喜欢涂鸦、喜欢在院子里和小石头说话的普通女孩。</p>

</p>

“荒石，”莫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学画画。”</p>

</p>

这是她藏在心底很久的愿望，却因为“明星身份”和“剧情安排”，一直被搁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