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二舅身边木木的看着,等到二舅把姥姥和姥爷的身体四肢都点完开完光,抬起胳膊,用力的握了握姥姥的手,陈瞎子问我说,你姥姥和姥爷挂相咋样,脱相没,我摇头,哑着嗓子回道,没脱相,就跟睡着了似得,嘴角都是笑着的。
陈瞎子点头,“那说明好啊,走的安啊……”
开光仪式做完,就应该入殓了,就是装进棺材里,姥姥的那口棺材的确是大,但是装两个人是费劲的,二舅要去找李建国商量是不是立刻在做一口,没用他动,我就给他拦住了,很清楚的告诉他,“一年内,不能连续做棺材,否则家里会继续走人,一口棺材足够两个人用了。”
我想,要是我只是普通的十几岁女生,那二舅不会听我的,但现在不一样,我已经是领堂子大神了,要不是因为我是家里有丧的当事人,我现在完全可以出去给人主持丧事,所以我的话,算是有重量的。
“可是,那现在咋整,不能你姥进去了,你姥爷不进去啊……”
“先都不入,等明天……先火化了,之后一起入土就好……”
我虽然讨厌火葬场,但是土葬,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姥姥之前也交代过我,说土葬后期的麻烦事情多,一旦要是在地底下接到啥地气了那保不齐就还得被挖出来,还不如化了一了百了,她知道我怕这个,还特意安慰我说,到时候不让我去,就让我二舅跟着去就行啦,那地方没啥好去的。
很难想象,一个摆弄一辈子阴阳行当的老太太会在人生中最后的一两年跟我笑呵呵的说,人死就如灯灭了,再厉害,也就是一股烟,没啥闹腾气候的,我可不想被人再来回折腾,就让我好生好走,入土为安就成啦。
二舅选择听取我的意见,所以大棺材就摆在灵棚旁边只等着再过一天就出殡了。
妈妈和小六是在开完光后的当天下午醒的,但能做的,也只是哭,好像他们除了哭,再也不会别的了,虽然一些村民也怀疑我的反应,但看着我毫无焦距的眼,也互相只撇着嘴没在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