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指的是首辅万安?
不像!
“第三人。”
覃昌顿了顿,说道,“乃是你曾经多番与之接触的太常寺卿、礼部右侍郎、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峦。”
“嗯!?”
覃云瞪大眼,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这说的不是皇帝身边近臣吗?
咋的,张峦被切了,准备入宫当太监?
覃昌见覃云面露惊讶之色,不由笑道:“你或有不知,张峦一直给陛下治病,负责宫里宫外很多事,又深得太后和太子的器重,更因为他是太子妃的父亲,先前帮太子做了几件大事,算是彰显了其能力和立场。”
覃云道:“这点……侄儿知晓。”
在覃云看来,张家人的确有这能力。
当然张家除了张峦外,还有个本事很大的张延龄,不管怎样,人家父子同心,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帮太子,而做的很多事都是在他覃云的眼皮底下完成的,他覃云有幸成为见证者和部分事情的参与者。
覃昌道:“太子如今监国,要用到很多人,其中大多数是新贵,或就包括你在内。此番正是有张峦的推荐,我才得以起复为司礼监中官。所以说,我跟着你享福了。”
覃云赶紧道:“伯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是侄儿一直承蒙您的照顾。”
覃昌笑道:“你眼光好啊,或者说你运气好……谁能想到,当初别人只是给你派了个没人愿意做的活,就让你有今天的风光呢?
“锦衣卫千户之职,并非咱家给你的,毕竟我才刚起复,还是要担心影响。若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中间或有太后的恩赐在里边。”
覃云听到这儿,瞬间感觉非常振奋。
连太后都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小人物?
“你得用心办事。”覃昌道,“这么说吧,无论锦衣卫指挥使朱骥跟你说什么,都不如我跟你说的……你现在就专心协助张氏一门,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就去照办。可千万别主次不分。”
覃云道:“侄儿明白,离开您这里,就赶紧去张府找张家二公子。”
覃昌用欣赏的目光望过去,点头道:“挺好的,有觉悟,以后你小子定非池中之物。先前我就说,咱覃家或要靠你,这才不过半年,预言就兑现了……在诸多年轻人中,你可说是佼佼者!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
……
覃云受到鼓舞,离开覃昌府宅后,马不停蹄去找张延龄。
见到张延龄时,张延龄正在院子里晒东西。
覃云看着正在那儿摆放东西的张延龄,好奇地问道:“这是鱼干吗?”
张延龄闻言笑了起来:“覃千户,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不敢。”
覃云道,“刚去见过我伯父,他刚起复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他让我替他来感谢您父子二人,帮他获得今日的地位。”
张延龄道:“这可感谢不到我们身上来……这是宫里边的安排,与我们张家人何干呢?”
覃云道:“据说乃是令尊的推荐。或还有二公子的举荐在内。”
张延龄笑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覃云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在想,你们父子俩那点儿勾当,没人想知道,反正我觉得你爹听你的指挥,这点总是没错的。
“你升了千户,不做旁的事吗?”
张延龄问道。
覃云赶紧道:“伯父让我过来听你的号令行事……一旦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只管支应,我责无旁贷。”
对于这一点张延龄还是相信的。
以前覃云就很听他父子俩的话,让干啥就干啥,甚至还帮他们干了不少私活。
正因为以前还不是直接统属的时候,都能听从他们父子的吩咐办事,现在覃云知道他老父亲马上要当国丈,且还是顾命大臣一般的人物,那覃云有什么理由不替他们办事呢?
“当下没事可做。”张延龄道,“大事发生在宫里,我这边就负责敲敲边鼓……家父在宫里也很少会出来。”
覃云道:“宫里什么大事?”
张延龄似笑非笑地问道:“覃千户,你真的不知道吗?”
覃云想了想,道:“是否乃陛下重病?听说……陛下已支撑不了太久。”
“覃千户,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延龄笑着说道。
“在二公子面前说说也无妨,相信您应该比在下更清楚这回事。”覃云赶紧表露心迹,自己为了前程,那是可以不顾后果去说话办事的。
张延龄笑道:“当前的情况确实如此,但也别传出去……好像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吧。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那是天意……但万一陛下突然就转危为安了呢?在事情没真正发生前,一切还是未知数。
“总之,只要没人犯上作乱,我们就得保持颗平常心,静观其变……就好像一个家,只要能顺利传承下去,除了当事者外,家里其他人坐享其成就好。”
覃云道:“您是贵人,卑职不敢与您比。”
“覃千户,你可不能这么说,以你的能力以及做出的贡献,将来功劳自然会有你一份,至少以后我给朝廷办事,身边得有个贴心人,我觉得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张延龄笑道,“毕竟咱相识于微末,那交情非一般人可比。”
覃云尴尬道:“卑职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张延龄笑呵呵道:“说起来我们张家人才是运气,能得太子垂青,姐姐顺利嫁到宫里,还得覃千户鼎力相助。以后再有什么事,可要承蒙覃千户你多行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