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儿热泪盈眶,扑通跪地:“谢祭司!谢首领!”
三日后,十余支信使队带着羊皮契约与赤狐特产奔赴四方。
沈雨桥与晏绯并肩立于山巅,目送队伍消失在地平线。
赤狐部落的扩张宏图徐徐展开,沈雨桥将目光投向了部落的防御工事。
外围那道低矮的木质围栏,在未来的风雨面前显得过于单薄。
他铺开一张巨大的纸,用炭笔画下了心中构想——那是一座巍峨的、带有明显中原古城墙风格的防御体系,墙高壕深,气势磅礴。
“我们要用山上的青石,垒起高墙,墙外引入活水,挖出护城河。”
沈雨桥指着图纸,“这样才有王城的气象!”
然而,理想很快撞上了现实。第一批巨石运抵部落边缘,兽人们徒手搬运,效率极低。
当墙体垒过三人高后,如何将沉重的石块运送到更高处成了难题。
部落里能飞的兽人寥寥无几,仅凭蛮力向上拖拽,不仅危险,而且进展缓慢。
沈雨桥对着越堆越高的石料和停滞不前的墙基,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正当沈雨桥抓耳挠腮之际,师父的虚影慢悠悠地从功德碗里飘了出来,看着徒弟愁苦的脸,嗤笑一声。
“傻徒儿,你的脑子是木头做的吗?”师父点着那些巨石和粗糙的绳索,“杠杆、滑轮组!阿基米德说过什么?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沈雨桥猛地一愣,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是了,滑轮组!这么基础的物理工具,他一个理科生竟然完全没想起来!
他支支吾吾地辩解:“我……我虽然是理科生,但物理比较差……”声音越来越小,透着十足的心虚。
师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晃脑地开始在他那宽大的袖子里摸索。
沈雨桥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师父又要开始他那套“奖状羞辱式”激励法了。
果然,师父掏出了一张金光闪闪、纹饰繁复的虚拟奖状,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腔调念道:
“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特授予玄明子先生,以表彰其在理论物理与实验创新领域的卓越成就,荣膺金牌殊荣。此证。”
念完,师父把奖状虚影往沈雨桥眼前一递,得意地挑眉:“看见没?奥林匹斯山巅的荣誉!快来跟我学吧,傻徒弟,别给为师丢人了!”
迫于师父的“淫威”和对建城墙的迫切,沈雨桥当晚就开始了痛苦的物理补习。
师父的虚影在一旁讲解滑轮原理、杠杆力矩,沈雨桥对着画满奇怪符号的沙盘,眼皮越来越重。
“浮力公式,f浮 = p液 g v排……”师父念着。
沈雨桥迷迷糊糊地跟着念:“浮力……鸡排……g排?”他猛地吸了吸鼻子,“什么鸡排?好饿啊……”
对知识的困惑迅速被更强烈的生理需求取代。
物理公式在他脑子里变成了一串串香喷喷的烤肉和炸鸡。
他再也坐不住了,一把丢下笔,冲向厨房。
“不学了!我要吃炸鸡排!”
深更半夜,部落厨房却飘出了诱人的油脂香气。
沈雨桥熟练地将腌制好的鸡排裹上薯粉,放入滚烫的兽油中。
滋啦作响的声音和弥漫的香气,仿佛是对物理的一种最直白的反抗。
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时,师父的虚影也飘了进来,幽幽地叹道:“给为师也来一份……看着你学物理,比当年我自己参悟天道还累心。”
师徒二人就这么蹲在厨房角落,捧着刚出锅、金黄酥脆的炸鸡排,也顾不上烫,狠狠咬了下去。
吃着吃着,沈雨桥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呜呜呜……物理好难……石头好重……城墙好难建……”
师父嚼着鸡排,透出一股惆怅:“呜呜呜……徒弟好笨……想当年多少天才求着我指点我都不屑一顾……如今却要对着一个把g排当成鸡排的傻小子……”
一个教得心累,一个学得痛苦,两人一边吃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