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师父便带着沈雨桥下山了,自立门户,开了个小小道观。
后来沈雨桥上学,师父又为他在市里租了房子,悉心照料。
他们再也没回去过。
唯一一次回去,是师父突然失踪后。
沈雨桥惊慌失措地跑回师门,想查看师父的命灯。
师叔拦在门口,扇了他两记耳光,骂他“扫把星”“克死了师父”。
沈雨桥没顾上疼,发疯般冲进祠堂,颤抖着找到师父的命灯——
熄灭了。
冰冷,死寂。
师叔跟进来,冷笑着指着另一盏灯:“看到没?你的命灯!”
“本该熄灭的是你!”
“你师父偏要逆天而行!”
那盏属于沈雨桥的命灯,火焰微弱,却顽强跳动着。
他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命灯始终无法自行点燃。
是师父将自己的命灯架在他的灯上,以自身魂火为引,分燃给他,才为他续了命。
师叔的诅咒刻骨铭心:“你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想到师叔那副咬牙切齿的嘴脸和恶毒的诅咒,沈雨桥忽然觉得一阵解气。
他对着窗外冰封的世界,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心里无声地呐喊:
“不活就不活!”
“我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照样活得有滋有味!气死你!略略略~”
“在我师父心里,一百个你都比不上我一个指头!”
心情大好之下,他拿起做帽子剩下的边角料,塞进柔软干燥的棉花,缝了一个小巧暖和的软垫,塞进兔子师父的窝里。
然后把正兢兢业业孵蛋的兔子师父轻轻拎起来,把新垫子铺好,再把它和蛋一起放回去。
“师父辛苦啦~垫子软和点,孵蛋更舒服!”
他蹲下来,笑嘻嘻地摸兔子耳朵。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也被轻轻摸了一下。
一抬头,师父的残魂凝成了实体,正在他身后,眼神温柔,手指轻轻拢了拢他的头发。
两人一起蹲着,安静地看着兔子孵蛋,气氛温馨。
这时,晏绯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巨大的狐形身躯硬生生塞进两人中间,用毛茸茸的尾巴把沈雨桥包裹住。
师父的实体盯着晏绯的耳朵根部,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他突然伸手,在晏绯毛茸茸的耳根处快速一挠!
“阿嚏——!!!”
晏绯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整只狐都抖了一下!
师父顿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好玩了!果然没记错!遗传!”
沈雨桥一看,也来了兴致:“我也要挠!”
晏绯立刻警觉地后退,但师徒俩已经笑着扑了上来!
三人在屋里追作一团!
晏绯被逼到床边,抄起一个软枕扔向师徒俩!
两人大笑着躲开,顺手抓起另外几个枕头反击!
顿时,羽毛与软絮齐飞,枕头共笑声一色!
一场混乱的枕头大战后,最终以沈雨桥一个飞扑将晏绯压倒告终!
沈雨桥骑在首领腰上,得意地举起枕头:“投降不投降!”
晏绯金眸暗沉,尾巴悄悄环上他的脚踝。
沈雨桥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点危险,尤其是首领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他猛地扭头求救:“师、师父!救命啊!”
然而——
师父的虚影早已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功德碗,深藏功与名。
兔子分身则揣着蛋,默默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们,表示“非礼勿视”。
沈雨桥:“……”
卖徒弟卖得毫不犹豫啊!
晏绯的尾巴缓缓收紧,声音低哑:“现在……谁救得了你?”
沈雨桥:“……我、我投降!”
晏绯一个翻身:“好啊,败者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