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兽皮,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胎位是正的......
沈雨桥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孕妇的情况。
他轻轻按压她的腹部,又探查了一番,眉头渐渐皱起。
"孩子和孕妇本身没有问题,"他低声对竹山说道,"但胎儿的三魂七魄没有归位。"
竹山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三魂七魄?"
熊猫兽人听不懂这些......
沈雨桥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就是孩子还没完全准备好出生,所以孕妇使不上力。"
竹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怎么办?"
"我需要招魂,"沈雨桥环顾四周,"但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施法。"
竹山立刻会意,转身对屋内的熊猫们挥了挥爪子:"大家都出去!留我和祭司在这里就行!"
熊猫们虽然担忧,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雨桥、竹山和那位痛苦的孕妇。
沈雨桥深吸一口气,从腰间解下功德碗,轻轻放在孕妇身旁。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魂魄归位,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念动,功德碗内的符文渐渐亮起,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屋内流转,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缓缓牵引过来。
突然,孕妇的腹部微微一动!
"动了!"竹山惊喜地喊道。
沈雨桥立刻收起法诀,俯身对孕妇说道:"加把劲!孩子已经准备好了!"
孕妇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兽皮,用尽全力——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熊猫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来了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
沈雨桥的手一抖,差点打断施法。
晏绯?!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木屋的门"砰"地一声被暴力踹开,整扇门板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对面的墙上。
一道赤红的身影站在门口,九条尾巴如火焰般炸开,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晏绯来了。
他今天一早发现沈雨桥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部落都没找到。
顺着气味一路追踪,最终来到了熊猫部落。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沈雨桥被野兽袭击、被其他部落掳走、甚至可能已经......
当他感受到沈雨桥的气息混着一丝血腥味就在这间木屋里时,所有的担忧瞬间化作了暴怒。
谁敢动他的小兔子?!
然而,当他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却是沈雨桥蹲在一个熊猫孕妇身旁,手里还捧着发光的功德碗。
晏绯愣住了。
"走开!!"
沈雨桥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他正处于招魂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暇解释。
晏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沈雨桥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还是缓缓退了出去。
门板已经坏了,他只能站在门外,九条尾巴烦躁地甩动着,周围的熊猫兽人吓得纷纷后退,谁都不敢靠近这只暴怒的九尾狐。
屋内,沈雨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重新集中精神,继续引导孕妇生产。
"用力!再用力一点!"
孕妇咬紧牙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孩子终于平安出生了!
沈雨桥长舒一口气,用干净的兽皮包裹住新生儿,小心地递给竹山。
竹山激动得爪子都在发抖,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谢谢您,祭司大人......"
沈雨桥摆摆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任务完成了,但现在......
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门外等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木屋。
晏绯就站在门外,赤红的发梢在风中微微摆动,九条尾巴安静地垂在身后,但那双金色的眸子依然冰冷。
周围的熊猫兽人早已退得远远的,谁都不敢靠近。
沈雨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晏绯......"
晏绯看着他,心里有无数话想说——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为什么出去不跟我讲?
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跟我回去。"
沈雨桥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他知道晏绯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啊?师父......
他偷偷瞥了一眼飘在一旁的师父,却发现这老东西正仰头望天,假装没听见他的求救。
关键时刻就装死!
无奈之下,沈雨桥只能乖乖爬上晏绯的背。
晏绯的尾巴没有像往常那样缠上来扶他,而是僵硬地垂着,显然还在气头上。
两人沉默地离开了熊猫部落,竹林渐渐被抛在身后。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沈雨桥趴在晏绯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对方的毛发,心里七上八下。
这次真的玩脱了......
功德碗在腰间微微发烫,碗底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安慰他。
而师父的残魂飘在一旁,终于不再装死,而是露出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乖徒弟,这次为师也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