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盘算着——宜修若是安分些，倒还能留着她制衡其他嫔妃，可若是真敢这般恃宠而骄，那便不能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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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趴在地上，心里暗自得意。她知道皇后最容不得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这番话定能让皇后对宜修生出嫌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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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宜修失了宠，说不定皇上就能注意到她——毕竟她在皇后身边多年，若是能得皇后举荐，未必不能得到皇上的垂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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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皇后转身看向阿箬，语气缓和了些，“今日之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梳洗，往后再去景仁宫，不必与她争执，只需将所见所闻如实回禀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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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连忙叩首：“谢娘娘恩典！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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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扶着门框走出殿门，心里早已开始盘算，下一次该如何在皇后面前，再添些宜修的“罪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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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的烛火依旧明亮，却照不透人心深处的幽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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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的谗言像颗种子，已在如懿心里扎下了根，而远在景仁宫的宜修，还不知一场针对她的算计，已悄然拉开了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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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的窗上糊着素色纱纸，午后的光辉滤进来，落在青砖地上只剩淡淡的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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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指尖捏着一方绣了兰草的绢帕，听海兰这话，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绢帕上的针脚，好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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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也知道皇上心思难测，可阿箬那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我拦着皇上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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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压得低，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从前在潜邸时，皇上可不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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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端起桌上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目光落在氤氲的水汽上：“姐姐，潜邸时是潜邸，如今是紫禁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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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里您是侧福晋，皇上身边也就那么几个人。可如今宫里娘娘们多了，长春宫那位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妻，您……”她顿了顿，斟酌着词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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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如今是娴贵妃，说到底还是妾室。妾室要的，从来不是跟皇上讲什么道理，而是让皇上心里有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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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的指尖猛地一顿，绢帕上的兰草像是被揉得变了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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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自小受的教养，还有跟皇上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总让她放不下身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