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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如今只是宜常在，不敢再多揣测，只默默将桌上的字帖往他那边推了推，“若是皇上不嫌弃，臣妾这就为您研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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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回过神，看着宜修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竟有些发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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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从前宜修待他，虽严厉却也亲近，从不会这般拘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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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按住她研墨的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不必，朕今日就是来坐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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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的手僵在砚台上，指尖的墨汁晕开一小片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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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眼，不敢看弘历的眼睛，只听见他又道：“从前先皇后教朕写字，总说朕的竖画写得太飘，没有根基。如今再看你的字，倒还是那般沉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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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宜修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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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不记得那些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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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是皇后，他是她悉心教导的皇子，她满心盼着他能成才，能成为一代明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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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时过境迁，她成了不起眼的宜常在，他成了九五之尊的皇上，从前的亲近早已被尊卑之别隔得老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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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笑了，臣妾不过是闲来无事，练练字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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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抽回手，默默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墨，“若是皇上喜欢，这字帖臣妾稍后誊抄一份，送到养心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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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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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如今的宜修早已不是从前的皇后，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与她亲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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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次来景仁宫，看着她的侧脸，闻着殿里熟悉的墨香，他总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那些安稳又温暖的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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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弘历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少了些从前的热闹，多了些冷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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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有奏折要批，先回养心殿了。”他说着，又看了宜修一眼，才转身掀帘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