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只觉得一股血气“嗡”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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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维持了十几年的端庄得体，在这一刻碎得片甲不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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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这哪里是在说自己不行礼？分明是在打她的脸——皇上连见自己都不必行礼的特权都给了夏冬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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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在夏冬春眼里算得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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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宜修气得指尖发抖，却偏要挤出笑容，“妹妹说笑了。皇上疼惜你，自然是有的，可君臣有别，夫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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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怕是忘了，”夏冬春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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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儿个在永寿宫，皇上抱着弘景，臣妾就坐在旁边看账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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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进来回话，跪了一地的人，皇上还特意嘱咐了，让臣妾坐着别动，说地上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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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还侧过头，问身后的宫女：“是这么回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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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是雍正亲自挑来伺候的，最是有恃无恐，立刻躬身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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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万岁爷还说，贵妃娘娘是他的心头肉，便是天地君亲师，也得让着三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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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无异于当众给了宜修一记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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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用鞋底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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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夏冬春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后位，什么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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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仗着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地挑衅，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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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里，真正说了算的，不是她这个皇后，而是夏冬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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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宜修眼风一扫，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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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皇后那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色，终于后知后觉地怕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