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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才明白，那一眼，那句话，或许只是他闲时的消遣。等他忙起来，转头就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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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他的消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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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雍正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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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廊下的柱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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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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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的脸瞬间涨红，不是羞的，是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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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推门进去，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想解释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可脚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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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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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上，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别人揣摩他的心思，习惯了把私情压在最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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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告诉过她，她送的那只丑兔子玉佩，他日日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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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告诉过她，她在御花园里跟太监吵架的样子，他偷偷笑了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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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从未告诉过她，这一个月她不理不睬，他心里有多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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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以为，有些事不必说，她该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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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她只是个盼着心上人多看自己一眼的寻常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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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外面？”夏冬春的声音带着警惕，离门口近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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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哑声道：“是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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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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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站在门内，身上还穿着水绿色的衣裙，头发松松地挽着，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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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时，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涌上一层慌乱，像只被抓住的小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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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从她身后照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得轻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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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竟不知从何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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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廊下的露水，还在“滴答”“滴答”地落着，像是在为这迟来的见面，敲打着无声的鼓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