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雍正心头那点慌又冒了上来。</p>

</p>

</p>

</p>

他本以为自己来了，她总会露出点委屈或者怨怼的神色，那样他便能顺势安抚几句，既保住了帝王的面子，又能让她消气。</p>

</p>

</p>

</p>

</p>

可她这样平静，平静得让他心里发虚。</p>

</p>

“身子好些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p>

</p>

</p>

“听说你动了胎气，怎么不早说？”</p>

</p>

“臣妾不敢惊扰圣驾。”夏冬春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p>

</p>

</p>

</p>

“皇上日理万机，前朝后宫的事已经够烦心了，臣妾这点小事，就不劳皇上挂心了。”</p>

</p>

“小事？”雍正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p>

</p>

</p>

</p>

他手僵在半空，心里的烦躁和心虚搅在一起，竟有些不知所措。“你怀着朕的孩子，怎么会是小事？”</p>

</p>

夏冬春抬起头，终于正眼看他。</p>

</p>

</p>

她眼底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p>

</p>

</p>

</p>

“皇上说笑了。如今莞嫔娘娘正得盛宠。“</p>

</p>

</p>

”听说皇上连南书房的奏折都挪到碎玉轩去批了，哪里还有功夫管臣妾和这肚子里的孩子？”</p>

</p>

她语气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雍正却听出了几分刺。</p>

</p>

</p>

</p>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p>

</p>

</p>

</p>

他确实把太多心思放在了甄嬛身上，确实……忽略了她。</p>

</p>

“你……”雍正喉结滚动，“你若是心里有气，大可直说，不必这样阴阳怪气。”</p>

</p>

“臣妾不敢。”夏冬春又垂下眼。</p>

</p>

</p>

</p>

“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喜欢谁，宠谁，都是皇上的自由。“</p>

</p>

</p>

”臣妾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不敢再奢求其他。”</p>

</p>

她越是这样说，雍正心里越不是滋味。</p>

</p>

</p>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p>

</p>

</p>

</p>

他想起夏冬春当年在冷宫里等他的模样，想起她刚查出怀孕时的欢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