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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海，掌嘴二十，让她好好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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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嘴巴子打下去，浣碧的脸肿得像馒头，趴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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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这事报给皇上，彼时雍正正在夏府陪着夏冬春喂锦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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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把鱼食往他手里倒，听苏培盛说完，漫不经心地撇撇嘴：“一个丫鬟也敢口出狂言，华妃娘娘教训得是。皇上，您说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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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捏着鱼食的手顿了顿，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发红的鼻尖，笑了笑：“你说得对。宫里的规矩不能坏，该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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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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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话，无异于给华妃的行为定了性——不仅不罚，反倒觉得该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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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应了声“是”，退出去时，后背已经沁出了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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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向，是真的彻底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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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桐书院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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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还有小厨房按份例送些吃食，后来渐渐变成了馊掉的米饭和发黄的青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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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要么被拦回来，要么就再也没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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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她看见侍卫拖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从院外经过，白布底下露出的衣角，是她赏给小太监的湖蓝色绸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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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门框，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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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哭得浑身发抖：“小主，我们怎么办啊？皇上他……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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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没说话，只是望着院墙上爬满的藤蔓发呆。她想起刚入宫时，皇上握着她的手说“嬛嬛，朕会护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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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海棠树下，他为她描眉，说她的眼睛像“秋水为神玉为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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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把同心结塞进她手里，说“往后有朕在，谁也不敢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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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如今听来，竟像一场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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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朱，”她忽然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去把那盆茉莉搬进来吧，别让它晒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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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浣碧挨板子前送来的茉莉，如今花瓣已经蔫了大半，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p>